卞惊澜未理她。
她依旧特别没眼力见地锲而不舍:“叔叔,叔叔……这到底是哪里呀?”
卞惊澜不耐地顿住脚步。
“等会儿会有人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此时此刻,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叫我们叔叔?”
“呃……”
弦音小脸顿时僵了,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满眼尴尬怯意。
咬了咬唇,她低头嘀咕:“我还以为对年长的男人叫叔叔,是尊重呢……既然叔……既然公子不喜,我以后不叫了……”
卞惊澜抬手扶额,为那“年长”二字。
虽然看起来,他跟他三哥的确比她长不少岁,可怎么说,他们也才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而已,怎么就叫“年长的男人”了?
还叔叔?他们有那么老吗?
“尊卑有别,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便瞎叫的,小心招来祸端!”
“啊?”弦音惊错抬头,下一瞬,又垂了脑袋,“哦……知道了。”
一副柔顺怯懦的样子。
见她如此,卞惊澜又有一丝于心不忍。
终究只是个孩子。
“以后不许再叫了,走吧。”
“是!”弦音颔首。
尊卑有别!尊卑有别个头啊,不都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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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了大门走进前院,就听到一片嘈杂的人声。
确切的说,是有男人厉声冷喝的声音,以及木棍杖打的声音,和有女人痛苦惨叫的声音。
弦音心口一颤,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围墙下面,站着不少人。
身着统一服装、恭恭敬敬站成一排的,一看就知道是府里的婢女。
在她们的前面,一小婢女伏于长凳上,背臀已血肉模糊,两个男家丁还在扬着手中染血的木杖一记一记重重落下。
在长凳的前面,一身着华服的男人寒脸寒语:“府里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擅入三爷内室者死。你既然敢进,就应该敢死!”
弦音汗。
就因为进入了卞惊寒的内房,就要死?
“叔……公子,这是怎么了?”她问向卞惊澜。
卞惊澜脸上并无过多表情,似是对这些已然习惯,漫不经心回了句:“在教训不听话的下人。”
然后朝那华服男人招手:“管深。”
管深闻声抬头,看到卞惊澜,便连忙跟两个家丁交代了一句,“继续,杖至落气。”
然后就快步迎了过来。
“十一爷……”管深刚准备见礼,就猛地听到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停!”
管深一震。
不,不止他,卞惊澜亦是一震。
应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包括那两个木杖正抡至半空中的家丁。
视线齐齐循声望去。
出声之人赫然是一个小女孩,怀里抱着只猴子的陌生小女孩。
“你做什么?”卞惊澜拧眉问向她,口气不善。
正文 第009章 人证物证俱在
“我……”
弦音抿了抿唇,看着卞惊澜,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遥遥一指,指向长凳上已被打得皮开肉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女孩,“她是冤枉的,她没有进那个内室。”
语气之笃定让在场的人再次一怔,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好奇起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是谁。
见她是跟着卞惊澜一起来的,且如此胆大喊停,管深心想着可能来头不小,也不敢轻易责难。
而且见她并不知事情始末,却突发此言,以为她是听到了方才佩丫的求饶。
没被打得不能说话之前,佩丫就是一直叫着自己没进三爷的内房。
“别相信佩丫的狡辩,不止一人看到她进了三爷的内房,而且她的帕子就掉在三爷内房的门口,人证物证俱在……”
管深的话没有说完,已被弦音打断:“人证是她们几个吗?”
与此同时,原本指着佩丫的小手臂方向一转,直直指向观刑的那排婢女中的其中两人。
两人脸色微微一变,互看了一眼。
管深和卞惊澜也吃惊不小。
管深吃惊的是,她说得没错,的确是彩珠和素芳说亲眼所见佩丫进了三爷的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