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盘腿坐在鸟背上，懒洋洋看着宋端月皎皎等人顺着鸟翅膀滑下去，稳稳落在地上。
所谓熟能生巧，林小鸟已自动开发出滑梯功能了，赞一个。
阿沅打了个哈欠，“唔……还是山下暖和。”他正窝在林小鸟的绒毛里，冬眠不欲醒。
是啊，无为剑居终年都在落雪。
细碎飞雪从苍穹间飘落，林果抬头，雪片落在她的眼睫额头脸颊上，有种久违的凉意。她心中缓缓舒了口气，莫名心安。
回家的感觉……
不知是因为她的原身在这里，还是因为，秦牧风的剑骨在这里……
一抬眼，看到沈湜抱着猫正站在灵虚殿前。
少年换了套白色常服，乌发挽起，白色发带迎风而飞，凤眸乌黑，四肢修长似春日抽条的柳枝，虽还有些青涩，但怎么看，都是个赏心悦目的少年。
假以时日，一定会长成一个倾倒天下的美男子。
细雪纷纷扬扬，林果隔着太极广场默默看了他两眼，别过头，对宋端月皎皎挥爪，“再见，我回去歇歇，明天再聚。”
“等等——”月皎皎压低声音，偷摸朝灵虚殿看了一眼，“林果，我怎么觉得，小师叔在等你？”
君驰也偷摸加入对话，“我也觉得。”
宋端面无表情，抓着师弟师妹的手臂往后拖，“小师叔来了，我们先走了。林果记得明日来听课。”
果然，沈湜抱着猫迎着风雪走过来。
阿沅压低声音，学着他们的样子偷摸道：“果果，小师叔想把猫给你。”
喂，他离的那么远，你这副偷摸鬼祟的样子是做什么？
林果看到猫主子就头疼，立刻拍拍林小鸟，“乖，赶紧走！”
林小鸟乖巧地鸣叫一声，翅膀刚刚掀起，就见风雪里沈湜的身影一晃，眨眼掠到林小鸟面前。
人未到，剑意却释放出来，周身三丈的雪花被剑意激荡，远远飘开。
林小鸟连个屁都没放，立刻拖着翅膀萎了。
少年眼眸明亮锐利，“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林果坐在鸟背上，托着腮，略有些抱怨的语气，“明天说啦。”刚出完差很累的。
少年默然看着她。
林果与他对视几秒钟，面无表情扯了个借口，“飞太久，我手脚发软，动不了了。”
风雪声倏然一紧，少年纵身，已稳稳跃到鸟背上，就站在林果身边。
他身上弥漫着未荡开的剑气，阿沅立刻警惕起来，“你要干嘛？”
少年垂眸看他，手指都没动，阿沅忽然发现自己迎风而起，被远远抛到了风雪里，扯着嗓子尖叫，“啊啊啊——”
林果瞪他，“你做什么？”这小鬼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
沈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从怀里掏出两只花来。嫣然浓郁的红色，在无为剑居纯白冷清的色调中，显得格外鲜活。
嗯？这是，天枢院那抠门小老头的雾岚花？
沈湜拿出一朵，递给林果。
这朵花长得有点眼熟，花苞半开未开，却已经掉了两片花瓣，嗯，被肥团咬掉的。
可是这朵花不是已经丢了么？他什么时候又捡回来了？
林果完全不明白这小孩在想什么。
沈湜见她只管发呆，也不说话，像她送花给他时一样，把这朵鲜红的雾岚花插到了林果衣领处。
嗯，动作可比林果之前温柔多了。
“你这是？”林果觉得自己不太理解这小鬼的脑回路。
“送你。”他盘腿在她身边坐下来，侧脸看向一边，避开她的视线，语气硬邦邦的。
“哦。”除了哦，林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报复么？报复她之前的玩笑？拜托，没有幽默感的人生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沈湜拿起另外一朵，插在自己胸。前。
他穿着白衣，眼眸和头发都是乌沉沉的颜色，那红色的花带在他身上格外明艳。
额……林果忽然觉得这个举动有点像……初中时小男生情窦初开，鼓足勇气给自己送玫瑰花……
等等，不太对啊，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啊。
但是这莫名其妙的尴尬感是怎么回事？不不不，一定是她想多了。
沈湜在袖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柄嫩绿的，新鲜的莲蓬递给过去，“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