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她问。
沈湜醒过神,缓缓道:“这是很久以前,我放在这里的东西。”
“哦,给我看看。”小丫头伸着手。
沈湜把手心的木牌摊开给她看。
两块普通的小木头,在多年的风吹雨打中已经变为灰白色。
其中一个木牌上写着沈湜的名字,另一个,嗯……模糊不清,已经看不上面有什么了。
“这是什么?”刀刀问。
“不该有的痴念。”他说。
明知道不该有,却总有舍弃不了。
风吹拂着满树的木牌,叮当当作响,像是谁的叹息,轻微绵长。
“走吧。”他把那两块木牌放入衣袖里,伸手去牵刀刀。
刀刀斜睨着他。这个人真奇怪,两块破木头,有什么好珍惜的。
林果三人逆着人流,下了山门。
刀刀拍着小肚子,问林果:“然后我们去哪儿玩?”
帝都很大,人很多,好吃的东西更多!
林果想了想,问沈湜:“小沈道长呢?”
“我回观星署。”
沈湜听她唤自己,浅淡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捏着衣袖里的两块木牌,看着对面从红线庙出来的小少女一副无辜纯良的神情,手指微紧,木头发出咔嚓的轻微声响。
她是真的不想记起他了。
每一次见面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对着陌生人。
论起冷心无情,她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厉害。
林果摸着下巴,“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了,我带刀刀先去逛一逛,晚点也回观星署。”
“为什么还回去?”小萝莉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芝麻糖塞到嘴里,小圆脸鼓出一个大包来。
“温凉大约还在那里,我们得去找他。”
还得找姜息染。
圣女到底是什么出牌路数,总得摸清楚才行。要是她真的黑化了……嗯,就准备联合大家推BOSS吧。
就在刀刀和林果在帝都街上闲逛的时候,岁歌城,一个七八岁小男孩站在高高的檐角上,负着手,居高临下看着城主府外的来往人。
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袍,面容僵硬,像是戴着一副面具的少年人。
天空湛蓝如洗,云朵洁白无瑕,岁歌城内虽然有些燥动,但总体而言,百姓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小男孩面无表情地又看了片刻,说了句,“走吧。”
一边的少年轻声说道:“公子,这人昨天就来打探过公子的行迹,今日又来,只怕来着不善。要不要我出手探探他的底细。”
小男孩眯起眼睛,冷漠告诫:
“不要轻举妄动。只看这人在这种严密的防守之下还能潜入城主府,就能知道他本领不小。别招惹他,我们走。”
少年恭敬道:“是。”
抱起小男孩,像是天幕底下的黑色大鸟,悄无声息在屋檐上几个纵身,消失在重重楼宇之间。
小半个时辰后,岁歌城一处偏僻不起眼的民居内,破旧的木门被推开。
听到大门响动,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从房内跑出来。
掩好大门,正朝庭院走来小孩见到他,露出一个温和安抚的笑容来。
“没事,外面现在还好好的。”
“可曾打听到姐姐的消息?”
“暂时没有。”
林叶一脸忧心忡忡,在房门前抱着手臂蹲下来,“她说很快回来,都过去半个月了。现在外面又都是邪魔。”
小楼皱着眉头,“你别听那些姑婆嚼舌头,哪有那么多妖魔?都被城主杀死了。再说大姐那么厉害,肯定也没事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肉纸包递给林叶,“鸡腿。”
“你呢?”林叶问。又是愧疚又是感动。每次都是这只小的照顾他,他这个做哥哥反而每次都是拖累。
“我吃过了。”小楼眯着眼睛笑。
林叶拿着鸡腿,叹了口气,“要是姐姐回来就好了。”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
林叶又是一惊,“你怎么让人打听的?你有钱么?”
小楼笑得温和无害,乌黑润泽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着柔和的光泽,“你猜。”
林叶瞪了他一眼,狠狠咬了一口鸡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