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疼痛还不足以让玉辞心叫出声,她只是皱眉的抬起左手,看着那道浅浅的口子,流了几滴血液后便止住了。在定睛看向刚刚划伤她的那根琴弦时,方才被血液染红的部分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片陈旧的黄。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烟凝在她的身后,是看着她的手指受伤的,刚想上前阻止她弹琴,便被她暗中制止了。这点小伤,她还不至于连个琴弦都拨动不了。
玉辞心虽然心中泛起疑惑,但还是重新将手指搁在了琴上,指尖微挑,旋律便从中溢出,音质好的连上官烨曾经送她的那把未央琴都及不上。
悠扬舒缓的前奏过后,她张口唱来:“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你在远方眺望,耗尽所有暮光……”
一曲过后,宴会中所有听着这首曲子的人无不沉浸在里面,久久不能回神,包括站在玉辞心身后担忧她的烟凝也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还有着两行清泪。
玉辞心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哪怕是坐在她对面,用怨毒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宇文珏都保持着先前举起酒杯的姿势,自她的琴弹到一半的时候就没有动弹,跟别提上座的宇文厉和晴贵妃了。
她起身走到烟凝身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却见她眼神还是如方才一般空洞,像是入了某种幻境。
这……莫非是因为这把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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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玉辞心必死无疑
低头看着自己方才弹奏的琴,玉辞心愣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想,或许是自己弹奏的琴声过于好听,唱的也凄楚动人,让周围的人沉浸在其中也是自然而然的,所以她就在一旁等着,等他们全都回过神来再说。
可是她这一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都不见有人醒神过来,再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她把一切奇怪的地方都归咎于她所弹的那把“流火飞仙琴”,重新坐在琴前,她指尖在琴弦上一扫,一连串的高低起伏音从上面飞出,四周一炷香都没动弹过的那些人瞬间回过了神。
“怎么回事?我怎么哭了?”席间,有位千金小姐摸了摸脸颊,发现脸上冰凉,竟是自己无意识的流下的眼泪。
“我好像也哭了。”另一位小姐听到了,也用手帕抹了抹眼睛,看到上面的泪渍,也是一脸疑惑。
其余的人听闻,皆是一惊,因为他们也感觉自己流泪了。有的人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有的人则是把泪含在眼中,但不可否认,他们都哭过。
甚至连坐在上座的宇文厉和晴贵妃的眼眶也是湿润的,此刻的他们都一脸惊异的望着玉辞心,她的琴什么时候这么有魔力了?能把在座的人都弹哭?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宇文厉也是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他明明听她的琴声和歌声听得好好的,然后不知不觉间就感觉整个人都飘忽起来了。之后他感觉自己化身成为了一个战神,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子,只不过他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只觉得自己很爱很爱她。他和那个女子经历了几辈子的爱恨痴缠,最终还是没有求出一个双宿双栖的结果。命运的捉弄让他们生生分离,他眼中的湿意便是分离时蕴出来的。
“丫头,你这琴声……”宇文厉想说什么,但看玉辞心一脸不解的模样,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难道他要问她为何弹出的琴声会让人沉迷在其中吗?
再说了,从古至今有哪个人弹琴会让人这般沉迷的?或许是因为机缘巧合罢了,她唱的那首歌就是连歌词都那样的凄美,让人沉醉也无可厚非。
“皇上,这琴声怎么了?”玉辞心抬头看着宇文厉,现在不光他奇怪,就连她自己也奇怪。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拖着烟凝回去,问问她听完琴之后的感受,想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现在当务之急,她首先应该把晴贵妃的这把祖上传下来的琴给弄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没事。”宇文厉摇了摇头,没有说下文。
他看了看宫外的天色,太阳已经下山了,只留下了天边一片片瑰丽的火烧云。继续在晴贵妃身边留了一会儿,宇文厉便说了一句要回御书房批阅奏折,之后也不等晴贵妃挽留,就带着贴身的小太监离开了。
皇上走后,宴会仍在继续,只不过先前听了一曲玉辞心弹奏的天籁,宫中的乐师和舞姬的表演已经不足以吸引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