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肯卖给你们,而是这酒,你们喝了没用。”李四娘摊摊手:“我这药酒方子,就是咱们邢掌柜给的。给的时候,说的也很清楚,这酒就是舒筋活络用的,对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娘们有用,是治病的。我李四娘开的是李家酒肆,又不是驱邪的道场,你们要的东西,我这里是真没有。”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妯娌村满村满户的人都变成野兽吧!”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我就说那林子里头的活物都是有灵性的,偶尔逮两只也就是了,你们这天天逮,天天杀的,可不就遭报应嘛。如今好了,满村子的人都变成了野兽了,是不是也要旁人来捕捉,来猎杀啊!”
“老王叔,您可别再这里添乱了。马涛的事情,现在不还没查清楚吗?兴许跟咱们捉活物没什么关系啊。”王彭说的心虚,说完之后赶紧看了刑如意一眼:“刑掌柜,刚刚四娘也说了,只要咱们把事情说清楚,你就帮咱们驱邪。求求您,就当是积善积德,帮帮咱们村子吧。”
“得嘞,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你们去一趟妯娌村,看看情况吧。”刑如意伸了个懒腰,招呼着李四娘:“四娘也一块儿去吧,正好路上可以聊聊天,你都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多少郁闷事儿。”
要刑如意一个人跟着这么多大老爷们回村,李四娘说实话,也不太放心,于是就应承了下来。担心出事,临走前,还吩咐小铃铛,让她去府衙跟常泰说一声,派个人跟着。
赶到妯娌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阴呼呼的风吹的人手脚冰凉。按说,这会儿还不到熄灯就寝的时间,可村子里黑乎乎的,连半点灯光都瞧不见。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动物身上特有的那种腥臊味儿。
王彭只看了一眼,就大叫一声:“糟了!”然后撒腿儿就往村子里跑。剩下的那些人,也都一个个跟着变了脸色,神情紧张的四散跑去。顷刻间,偌大的村口,就只剩下了刑如意和李四娘。
“如意。”李四娘扯扯刑如意的衣角,示意她去看旁边的那棵大树。
树上光秃秃的,却趴着一个人,眼睛发绿,形态似猫。不需要刻意驱动自身的鬼术,刑如意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是中邪了,乡间也称“鬼上身”或者是“邪灵俯身。”此人形态似猫,显然是被猫灵附体,要驱除也是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这个人要怎么去捉。
仰仗着鬼术,刑如意也是会些功夫的,只是有点三脚猫,如今当着李四娘的面,更不好出手。万一一个不小心,再被李四娘当成了妖怪,那麻烦就大了。正头疼着,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从城中赶来的常泰和小盛子。
“常大哥,小盛子,你们来的正好。能不能帮我把树上那个人给逮下来!”
常泰闻言,直接撩起衣袍,纵身一跃上了树。那人见状,猫一样警惕的看了常泰一眼,跟着后退,发出不甚清晰的呜呜声。也许是头一次见到行为动作如此奇怪的人,常泰微微蹙眉。
“常大哥,小心些,这人怕是中了邪!”刑如意在树下喊着,手中却是暗自捏了一个决。倘若这人突然发起攻击,而常泰又不及防备,她也好及时相助。只是事情解决的似乎比刑如意想象的还要快些,这边不等刑如意把话说完,那边常泰已经捉了人,轻轻松松的跳下树来。小盛子也没有犹豫,直接脱了外袍,三下五除二,将人给捆绑了个结实。
“常大哥,你没事吧?”
“放心吧如意姑娘,咱常大哥没事。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些当差的,刚进衙门时都会受些刁难。不让查案,竟让你去捉猫、捉狗。常大哥他,这是有经验!”
常泰微蹙,似有些不不大自然。刑如意见他衣着完好,身上也没有被抓破,蹭破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仔细打量着那人。身上动物腥气颇浓,胸腹之处缭绕着一股黑气,若猜测没错,这个人就是王彭口中的马涛,那个常年与动物为伍,却也偏爱吃些小动物的村民。
用手在他额间轻扣,马涛立马挣扎,发出一声类似野猫的叫声。
“他这是怎么了?好端端一个人,叫出的声音来竟然像只猫,而且还是那种思春叫春的猫!”因马涛挣扎的厉害,小盛子需得用尽全力,才能将其制服住。说起话来,不免有些气喘,看向马涛的目光中更是充满疑惑:“如意姑娘刚刚说他中邪,难道这中了邪的人,都要学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