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救了一个人,那么村中余下的人,刑如意就不能不救,幸好那些魂魄,狐狸大多都给找了回来,这没有找回来的,因着汤药的缘故,也都保住了一条命,算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至于孙掌柜家的那个独生子,魂魄自是找不回来了,就算狐狸能给找回来,刑如意也不打算让狐狸还给他。这种人,治好了也是盛唐的渣渣,只会祸害别人。不过看在生命同等的份上,刑如意还是保住了他的命,也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傻儿巴叽。
孙掌柜不知内情,自然千恩万谢。
前后这么一折腾,光是在这个村子里,刑如意他们就逗留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早上,众人决定继续赶路时,孙掌柜却急呼呼的跑了过来,一下子拦在马车前。
刑如意以为孙掌柜还是为了他们家那个独生子的事情,于是撩起帘子,说了句:“孙掌柜这是何意?你家儿子的事情,如意的确已经尽力了。”
“我家那个孽障也算是咎由自取,眼下能活着,已经是托了姑娘的福。今日前来,我不是为我家那个孽障,而是为了别的事情来求姑娘与殷公子的。”
“别的事情?”刑如意蹙眉:“难不成这村中还有怪事?”
“不!不是我们这个村子的,而是隔壁那个村子。”孙掌柜说着连喘了几口气:“是这样的,我有个妹妹,嫁到了隔壁村子。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我们这个村子的影响,隔壁村竟连着大半年没有落下一滴雨。
原本,我们村子里的事情也多,又有苟家老宅那个诅咒在,妹妹他们也不敢多回来。直到昨日,妹妹回来,知道姑娘解了村中的诅咒,又救回来这许多人,才哭哭啼啼的说,她的公公与丈夫因为村中大旱,死了。所以她求我,能不能代为求求姑娘,也去救救她们村子里的人。
当然,若是姑娘与殷公子觉得实在为难,我也不勉强,只是苦了那一村子的人,若是不逃难出去,只怕要给活活的旱死、饿死、渴死在那个村子里头。”
刑如意原本无意在多管闲事,可听到孙掌柜最后那一句话,心到底还是软了。她沉默了一小会儿,问孙掌柜:“那村子远吗?”
“不远不远,中间就隔着一座小山丘。”孙掌柜见刑如意松了口,忙不迭的说着:“要不,我给姑娘带路,我让家人备了驴车,虽不及姑娘这马车顺溜,但也拉不下许多的速度来。”
刑如意点点头,孙掌柜立马挥手,一辆驴车晃晃悠悠的被一个年轻妇人牵着到了跟前。那妇人眉眼处与孙掌柜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应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妹妹。
刑如意小的时候也是住在乡下的。那个地方,十年九旱,所以对于干旱,刑如意并不陌生,但此时透过马车的窗子看见的景象,还是让刑如意吃了一惊。她从未想过,原来所谓的干旱,竟也会干旱到这种程度。
两个村子虽相距不远,又都是寒冬时节,但明显这边的空气要干燥的多。经过夏日的暴晒,秋风的扫荡,土地被划拉成一道又一道的大口子,目光所及之处,不仅树木干枯,枯草被燃,就连庄稼地里都没有一丝庄稼的痕迹。
所谓农民,大多都是靠天吃饭的,眼瞅着地里干旱的景象,刑如意心里也不免着急起来。如果真像孙掌柜说的这个村子里大半年都没有降下一滴水,村民挨饿是小,闹饥荒才是大事。幸好,旁的村子,都还算正常,所以这一村子的干旱并未引起大的灾荒来。
“李茂!”
“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孙掌柜的妹妹唤过来,我有事情要问她。”
李茂看了看同是坐在马车中的狐狸,稍微的犹豫了一下。
从村中出来,四娘就带着铃铛坐到了后面那辆装载有行李的马车上,而将这一辆留给了刑如意与狐狸单独乘坐。此时见李茂面带犹豫,狐狸摆摆手,说:“你家掌柜的说什么,你尽管听着就是,不必顾虑我!”
见狐狸开了口,李茂这才应了声,去唤孙掌柜家的那个妹妹去了。
“按照年纪,如意应该唤你一声姐姐,但不知道姐姐你该如何称呼?”
“姑娘客气了!一个乡下的妇道人家,哪配得上用称呼这两个字,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孙小妹吧。”
“那如意就不客气了,唤你一声孙姐姐吧。孙姐姐,这村中的干旱持续了多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干旱开始之前,这村中可曾发生过什么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