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姑娘你可是说过,那铜镜在你未来夫君的手上?”木兮站在楼下,抬头望向刑如意。
刑如意轻点了下头,也撩起裙角,直接冲二楼上跳了下来。她敢跳,并非是依仗着自身的鬼术,而是知道,常泰一定会接她。
果然,她在常泰的协助下,稳稳当当的落了地,然后站在了木兮跟前:“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这盏灯笼是冲着我们来的。”
“是冲着你们,还是冲着我们,木兮不清楚。木兮只知道,那更夫的魂魄被女鬼给吞了,女鬼又曾被我施法困在那铜镜之中,而那铜镜,是个天下难得的煞物。不过,你夫君既是青丘一脉,应当无事。”
刑如意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儿来,她一把抓住阿牛,问“你打更的路线呢?是往日你叔叔经常走的那条,还是你自个儿临时选的?”
“虽是叔叔,可终究只是本家远方的叔叔,平日里也没有多少的交集。我只知道叔叔是更夫,却不知道这更夫打更应该要走什么路。难不成,打更的路线也是有规定的?”阿牛疑惑的看着刑如意:“这路,也是那道士指给我的,我为防出错,还特意画了简单的图在手上。掌柜的,你看。”
正文 第334章 蚕僵(25)
阿牛手上的路线图,粗看之下也没有什么,但若是细看,便能瞧出这路线之中藏着的猫腻。这线连起来,是一幅图,名为镇魂图。
“这道士究竟想要做什么?”木兮轻喃着:“他先是送来了这些符咒,接着又让这位小兄弟提灯引魂,如今又有这镇魂图……难不成,他也是冲着这棺中女鬼来的?’
“那道士长得什么模样?”刑如意问阿牛。
她认识的道士只有莫须有一个,而这个莫须有又是最喜欢做这种事情的人,于是自然而然的,刑如意就将所有的事情联想到了他的身上。
“很寻常的一个道士,看起来就跟道观里的那些人一样,没有什么稀奇的。”阿牛说着,大概描述了一下那道士的五官长相。
刑如意与常泰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了答案。阿牛见到的那个道士,应该不是莫须有。但这云家集与莫须有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这个道士不是他,但这整件事,却未必与他没有关系。
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常泰便借口有事,先带着阿牛回了胭脂铺。至于那盏引魂灯,则留在了驿馆。
目送着常泰与阿牛离开,刑如意转身,面朝着木兮:“夫人还请长话短说,那铜镜中的女鬼究竟是如何被放出来的?今夜这些蹊跷事,八成都与这女鬼有关,若是弄不清楚这里头的来龙去脉,只怕我们也很难猜测那道士真正的想法。”
木兮看着刑如意,却是半响没有说话。
“有件事不知道夫人是否清楚?”
“姑娘请说。”
“将军的脾性,夫人是知道的,若是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断不会从军营中离开。即便是要离开,身旁也会带些亲随。夫人与将军在一起这么久,难道就没有想过,那一夜,将军他因何会出现在山神庙?他的尸毒又是如何染上的?
还有,夫人刚刚也提过,说那夜女鬼曾寻上门来,只是夫人那时尚不知这女鬼与将军之间的纠葛,于是在缠斗一番之后,将其逼回了坟中。如意想要再问一句,当时夫人可曾发现了什么?”
木兮疑惑的摇了摇头:“当夜,我并未在坟墓旁发现有什么奇怪之处。至于将军他为何会出现在山神庙,又为何染了尸毒,我虽心中有些疑惑,却并未将其放在心上。我做人时,便不是那种会事事留心之人,做了妖之后,就越发的不爱就深究。况且,当时那种情形,我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别的。”
“夫人当真没有发现?”
木兮垂下眼,想了一想:“若说全然没有发现,也不尽然。我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荒郊野外的,又是在坟地附近,有那样的味道也属正常。”
“夫人您的心可真大!将军之所以会出现在山神庙,是因为他受人算计,而这算计他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当时的亲随。将军侥幸,只被那棺中女鬼抠去了半枚指甲,但那些谋害将军的人,却死于当场。杀人者,正是那棺中的女鬼。
按说,夫人到时,应该能看见他们的尸体,可夫人您刚刚也说了,那坟墓周围并无什么奇怪之处。这就说明,那里还有人,在事情发生了之后,及时的处理了现场。甚至连那棺中的女鬼,也不一定是自己爬出来,找到山神庙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