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一眼扫过去,语气不做丝毫掩饰的凌厉:“莫大人此话何意?”
莫箫摸摸鼻尖, 打起马虎眼:“自是绝浅身边若是少了一位得力心腹,我忧心。”
季绝浅说的本是玩笑话,这两人你来我往的,倒是讨论得正经。
季绝浅也不再回这话题,看一眼天色,起身:“晚膳可有备好?”
布局后退几步,直至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位置站好,随着他的话题正色:“备好了,属下来时,王妃正要派人前来请您。”
季绝浅点头,吩咐布局:“你替我送送莫大人。”
布局想来也是吃了豹子胆,头回不听从命令:“莫大人自己能回,无须多送。”
季绝浅外出的脚步停下,视线在两人身上轮番滑过,最后停在莫箫脸上:“我记得,你二人的私交,好似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深化到比与我还要好?”
回话的,依旧是布局:“想必是王爷看错,属下与莫大人,从不曾有过私交。王爷若是没有其他要事吩咐,属下先行告辞。”行完礼,也不等季绝浅的指示,直接大步而去。
季绝浅眼中兴味更浓,估摸着布局已经走远,难得的八卦:“莫大人这是如何把我家布局惹火了?”
莫箫瞪他一眼,起身越过他就要出门:“你看错了。”
季绝浅哪里会让他这么轻易走掉?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一个使力就让莫箫在原地动弹不得:“布局性子随我,向来清冷。今日这般反常,忤逆我的事都做得出来。若不是你将他惹火,他哪里有这胆子?”
莫箫手下使力挣开他的束缚,妥协:“我也不知如何就惹到了他,你来时还好好的与我闲聊,你一来,也不知触了他哪根逆鳞,就成了这幅模样。”
语中无奈,让季绝浅听得一阵鸡皮疙瘩,但该说的,还是不能马虎:“何时你也这般婆婆妈妈了?就这档子事,值得让你愁眉苦脸?布局不是那等胡来的人,你寻过去直接发问,说开就好。”
拍拍他的后肩,莫箫扬手:“皇上皇后都在等你,你快些过去。府里还有些事,我先回了。”
两人一个朝前,一个往后,各自离去。
回到摆席的那处厢房,众人都已经坐好,只等他入席。说来也就是皇帝皇后惯着,今日这等情形若是放在其他任一皇子身上,哪个会有胆色让皇帝皇后等着?
他倒好,如往常那般脸不红气不喘的施施然在夏天依身侧坐下,看众人还不曾有动筷的心思,扬手:“父皇,母后,开宴?”
今日的主角已到,皇帝抚着龙须点头:“开宴。”
迟到这许久皇帝皇后都不曾开口说一句,挞承闵与挞承康眼中都是不服气。同样是皇族子弟,差别待遇未免也太过明显!
只是主动偏心的是皇帝老子,心中再愤愤不平,也不敢直言说出。
皇帝是个明白人,多少明白挞承闵与季绝浅不对盘,因此席间也并未怎么开口。安安静静的用完膳,带着皇后打道回府。季绝浅本是要去送,被皇帝拦下:“今日生辰,就不用忙活了,好生歇着罢。”
皇帝都已离去,跟着他一起出宫的几位皇子公主,自然也没了继续留下的理由,老老实实的上了马车,回宫。
送走满屋子的来客,季绝浅陪着夏天依回到西乔园。
晚膳用时稍长,待两人回到西乔园,已近亥时。按照往常的习惯,这个时辰,西乔园内已经是没有丫鬟留下来伺候。
因着都还不曾洗浴,等夏天依处理完手头紧要的家事,季绝浅果断的拉着人往三归院去:“直接去温池。”
想起上回泡过之后浑身的舒爽劲,夏天依垂了垂泛着酸疼的右肩,没有任何异议:“恩。”
三归院因着近些日子季绝浅来得少,丫鬟婆子难免有些偷懒的心思。看到这个时辰,王爷还未归来,心里就有了几分思量。一群人手脚麻利的将院子里拾掇一番,开开心心的回了自己的住房。只有负责看守院门的小厮,还兢兢业业的守在原处。
远远的看到人影闪动,那小厮心下一惊。估摸着王爷王妃还有段时间才能走近,慌忙闪进一侧的下人住院里去唤人:“快些起来,王爷王妃来了!”
好在那下人住院离院门不算远,给完情报,他匆匆回到自己的那处,站得笔直。
下人房里那些原本睡得安稳的丫鬟婆子,一听闻王爷王妃回来,不敢有丝毫耽误,一个跃起跳下床,火急火燎的套上衣服,胡乱理了理还不算散乱的鬓发,又用水淋了一遍面颊。等彻底清醒过来,小跑着回到了自己原先伺候的位置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