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沉默的先是夏天依。她原是想做个懂事的太子妃,可如今……
眼中她分明是在笑,可他看在心中,她面上满满的倔强都是故作欢颜。
舌尖抵了抵颊侧,季绝浅忍不住想,方才温书言那两拳,打得还真是妙极。
那是他该受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低语过后,他挑起她的下颚在她唇角细细的啄,“所以天依,该要自责的是我,而非你。”
她偏头躲开,想起片刻前他身上的这身还曾被另一人染指,她就不怎么乐意与他相触。
过分的占有欲。可她并不打算压制:“青梅,备洗浴。”
随着外间青梅的应答声,季绝浅面上的笑意愈渐浓郁。她见了,一个眼刀子就送了过去:“如何?还不能洗去了?”
她这副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着实取悦到他。想抱她,想亲近她。
于是他一扬手,就将外衫扔落在地。也不顾它是否会染上地上的灰尘,他拉近两人的距离,用力将她抱入怀中,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发顶,柔声低语:“能,娘子开心就好。”
如若忽略他面上那得意的笑容,这话的确是能取悦到她。
配上这笑,就有些让人恨得牙痒痒了。
毫不迟疑的重重在他脖间咬下去,直至留下一个极深的咬痕,她才松口:“谁许你笑了?”
他连忙收敛起笑意,一本正经:“不笑。”
她傲娇:“方才笑的是谁?”
“……”片刻的沉寂,“为夫。”
“说不笑的是谁?”
“……”季绝浅有些头疼,但还是不能闭口不言,“自然也是为夫。”
她像是突然卸了气力,软哒哒的趴在他肩头,语气低落:“现如今,你都学会骗我了。”
“……”季绝浅想,果真天下女子难养也。
不想就这片刻的时间,她就又有了由头:“更甚者,还会不理我。”
若是还不开口,还不知她能给他冠上哪些罪责。揉了揉额间,他依言:“夫人明鉴,为夫哪里敢。”
于是,她越发来劲:“谁许你回我话?”
“……”
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不知自己究竟如何她才能满意的季绝浅,一个弯身就堵住了她红润的唇。
见效奇怪,几乎瞬时,室内就只剩下了两人鼻息交闻的呼吸声。
他额际有汗,放松之后忙不迭的顺着鬓发滑下。
然,夏天依今日既已打定主意要无理取闹一回,又怎么轻易被他制住?
偏头刚要躲开他的攻势,就被他按住了脑袋不能动弹分毫。出乎意料的结果,让她眼中有狡黠蔓延。
纤长的指尖若有似无的在他腰间轻点,她被咬住唇含糊不清的坚持自己的立场:“你快去洗浴!这股子难闻的味道闻着就让人不适!”
明白再继续她是真的要炸,季绝浅不轻不重的在她上唇轻咬一口后就放开了她:“好。”
他转身要去取衣裳,被她伸手拦住:“我拿。”
他便停下步子在原位等她,待她走进,强势的把她的手握进掌心。她也不矫情,初始的细微傲娇之后,就回握住他的手,踩着他的步子随他走进内室。
打开衣橱,里面堆叠悬挂着各色衣裳。垂眸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裙蓝衫,她拨开上面那一层,直接从中间抽出一件白底蓝襟绣着云纹月形的中衣。抖开看过一眼,她满意的将它挂上臂弯。
随即指尖轻点,绕到另一侧的隔间取出一条蓝灰色素净下裙。那方季绝浅已经自己取出里面的衣裳,她转过身子现将那两件递给他:“大氅稍后拿与你。”
他随手握住那两件,弯下身子与她对视:“好。”
不过一字,他却应得格外认真。
被他高强度的视线焦灼到,夏天依的情绪纷纷散尽,不自觉的就红了脸。她不自知,语调微冷,死命撑着那点工程:“还不去?”
他勾着笑,十分愉悦的越过那道屏风走向浴桶。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之后,便是水流被人搅动的哗啦声。
夏天依听在耳里,面颊上的红痕愈发明显。
抬手借着掌心的凉意逼退面上的热度,她拉开一侧专门挂着两人大氅外披的柜门,细细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