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变了脸色,面上神情极为狰狞。已是站不起,索性偏了身子想要席地而坐。不想才刚动身子,就被布局强硬的掰直:“谁许你动了?跪好!”
先皱起眉头的,是季绝浅。
一直盯着他面容的范丹琳见着,心中欢喜开始升腾。他还是见不得她被如此欺辱的!
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几分,季绝浅凌厉的眼神直朝布局看去:“可是在外野久了,连规矩都忘得干净?带出去处理,吵醒太子妃有你好受。”
才刚收过范丹琳一记眼刀子的布局嘴角一勾:“属下办事,殿下自当满意。”
说完直接一手捂住要吵嚷开的范丹琳,一手拎着她的衣领如来时那般强硬的将人拖走。
闹腾了这许久,耳边总算是清净下来。
唤来青梅将屋子里的碎片扫净,季绝浅接过玉霞重新送来的一盏温水,柔下眉眼一点一点的喂给夏天依。
那眉眼与片刻之前不近人情的狠厉,判若两人。
两个丫鬟都是伶俐的。明白这种时候太子该是不喜见着许多不相干的人,收拾完手里的活计就告了退。
索性今日要做个了解,季绝浅也懒得再端和气的假模样陪着范之源周旋。因着夏天依身侧不能无人候着,他沉声吩咐玉霞随着布局去。
至于去作甚,显而易见的事情。
跟在夏天依身边伺候多年,玉霞的手段也慈不到哪里去。皇宫那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点手段哪里能安身。
不消说今日范丹琳对夏天依起了杀心,就凭着这几日范丹琳各种缠着他让夏天依受了奚落,玉霞那心眼小的就不会轻易饶过她。
果不其然,一听主子安排,玉霞面上都是难藏的笑意:“谢殿下成全,奴婢告退。”
玉霞出了主屋的门就追着布局去的方位赶。许是为了折腾范丹琳,布局脚下步子刻意放慢。单手隔着巾帕捻起范丹琳后颈的衣料,将人半悬着。
双脚离地,脖颈被衣襟牢牢的锁住,那种滋味委实不好受。范丹琳双手抬起,一个劲儿的想要掰开布局的手。奈何她一介女子,怎会是布局的对手。
面对这般没有眼力见的小人,布局也不是个脾气好的。被她惹得烦了,手里又加了几分力道,将那衣襟收得愈发紧:“我许你动过?”
话里含冰,硬是让人无端的升起几分寒意。
范丹琳有几分怕了。
却也不甘愿就此伏低:“我爹乃当朝丞相,你区区一上不得台面的侍卫,谁给你的胆子如此对待右相千金?”
像是听了一处有趣的话本子,布局难得的拉开唇角笑了笑:“你信是不信,今日就是让你血见当场,殿下也能护我周全?”
笑完又沉了面色:“莫说是当朝丞相,就是挞承闵来了,今日也无人能护你。”
范丹琳当下就跟着沉了脸。脖间的不适愈发严重,连带着呼吸都开始不顺。她恼怒:“大胆奴才!”
话说一半,就被玉霞急匆匆的打断:“布局!”
因为一路追得急,玉霞开口时还带着几分喘。
玉霞是夏天依近身伺候的丫鬟,范丹琳自然知晓。现下一见着她,就以为是季绝浅恼意下头,开始后悔。
急急忙忙的朝着玉霞开口:“玉霞,快些让这狗奴才松手!”
玉霞莫名其妙的去看布局,她为甚要让他松手?
布局耸耸肩,提起步子继续朝前:“不在殿下身前伺候,你来这处作甚?”
玉霞说着眼里就带了光:“遵殿下意思,前来教训教训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
玉霞的话直白到这份上,范丹琳终于死心。
她也不挣扎了,只难受时就抬手挡挡襟口,舒畅的呼吸几口。
等把气顺好,她开始走迂回路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若是你二人今日饶了我,回头我便与爹爹商量着上门谢罪。”
有些粗暴的踢开面前的柴房大门,布局手下使力,毫不留情的将人推了进去。
范丹琳面上好歹也是相府千金,这些年好生娇养,哪里受过这种对待?
布局手下的力气又大,这一摔,竟是直接磨破了手掌。背脊也是阵阵酸疼上涌,难受得厉害。
手肘撑地勉强坐起,她怒目而视:“谁许你的胆子这般……”
布局听得烦心,皱起眉头直接打断:“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