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下来,好似又受了凉,此时头微微泛着晕,只想睡觉。
她皱眉,以往身子都硬朗得很,怎的现在,如此不经折腾?
迷迷糊糊间,耳畔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想睁眼,只觉得眼皮子像是有千斤重,如何也睁不开。
温暖已经站起身,看着夏天依紧闭双眸,忙拉住温书言:“大哥,天依姐姐可是伤寒复发?”
话里的急切,显而易见。
温书言瞥她一眼,难得的对她动了怒:“明知她伤寒未好,你还这般肆意妄为。温暖,是否平日里我们太惯着你,让你养成了现下这幅从不为他人考虑的性子。”
说白了就是自私。温暖直觉这顶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太重。
可是夏天依一再因为自己的任性陷入病痛之中,不可否认,她心中也有自责。一再的安慰自己大哥今日只是太过忧心天依姐姐,才会一时冒火。
平复好心情,她乖巧的认错:“暖暖知道错了,日后会改。”
温书白将人护在身后:“关心则乱,大哥,你何时舍得对暖暖说这般重的话。”
不待温书言开口,温暖态度极好:“二哥,此事是暖暖做得不对,大哥说的有道理。”
温书白白她一眼:“就你,成天的盲目崇拜你大哥。”
温暖凑到他眼前笑:“二哥这是吃味?”
那边二人开始耍宝,温书言看得直摇头,果真是孩子。
俯身横抱起夏天依,有风袭来,两人衣角相缠,平添几许暧昧。他背对温书白与温暖而站,一双手紧紧的拢住怀里那人。
垂眸去看,她毫无生气一般靠在他肩头,就连红唇,也不见丝毫颜色。
记忆里屈指可数的亲近,此时不曾生出丝毫迤逦。
随着他离去的背影,风中只留下一句:“书白,暖暖你带回去。”
温书白闻言,单手夹起温暖紧随而上。
温暖不干,为何天依姐姐是横抱,她就是被夹?同样都是女孩子,差别待遇也太明显!
一双手开始使劲的去挠温书白腰际:“臭二哥!我是女孩子,不许这般对我!”
温书白被她闹得烦躁,手一松,作势就要把她扔下去:“再闹,你便自己走回去。”
温暖垂眸往下一看,心里思忖,若是掉下去,怕是不死也残?立马老实:“二哥你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天生丽质难自弃,就不要和我计较……”
温书白额间有青筋暴起:“闭嘴!”
温暖终于彻底安静,牢牢的抓住他腰间衣物,不敢乱动。
直至林间,温书言才渐渐慢了下来。障碍物太多,怕不甚伤到她,只能抱着人稳稳落地。避开两旁伸出的枝丫,踩着雪地继续往前。
速度骤减,夏天依半梦半醒间有所察觉。睁开眸子,朦胧中只看到一抹下巴的剪影:“温大哥。”
她声音很弱,温书言听了,又将她抱紧几分:“别乱动,圈好。”
话里几分严肃,几分心疼,夏天依听得一清二楚。很是听话的收拢圈在他脖颈上的手臂,她笑:“好似每次有事,都要麻烦温大哥。”
自小到大,他不知救过她多少回。
在他拜师之前,季绝浅不在的时候,她便习惯性的去找他玩闹。那时候她爱胡闹,他看了从不多说,只是尽心尽力的守着。
作为商家,温府时常会出现一些不曾见过的新奇玩意,每回他都会缠着温润留出一份给她。而一旦闯了祸,担锅的那个,从来都是他。
对夏天依来说,若季绝浅是陪伴她长大。那温书言,则是用尽所有在守护她。她心里对温书言的在乎,真要说起来,不会比季绝浅少半分。
腾不出手,温书言便直接拿下巴去顶她的额尖:“既然都说了每次,还需与我假客套?”
下巴蹭上来,带起阵阵轻痒,夏天依往后缩:“痒。”
温书言作势又要再来一次:“还客套与否?”
她忙开口:“再不,再不!”
满意的将人抱好,温书言不再闹她:“累就闭眸休息,这一路还有那么远。”
精神越发涣散,夏天依也不矫情,在他肩头找到一个最为舒适的位置,安心闭眸:“好。”
一步还未踏出,上方就有异样的声响传来。温书言稍微后退了小半步,抬眸,只见树影斑驳间,有一抹白影自上而下,缓缓在两人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