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凌元圣往酒桌旁一坐,张茂和其他几位官宦子弟便也傍邻而坐。
“如果我没猜错,这屋里的香味是一种奇花特制而成,这花叫绣螺千层,产自龟丸国。”凌元圣接过史元泓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
“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博学多才,这花确实是产自小女子的故乡龟丸国。”雪樱已将十只如匕首一般的手指搭在琴弦上,眼中闪过一道凌厉之光,“承蒙公子的厚爱,小女子抚琴一曲,为各位公子尽兴。”
琴声悠悠而起,如高山流水,几位公子哥竟然听得如痴如醉。
“奇怪了,这琴声怎么有种催眠的感觉,我都想呼呼大睡了。公子,我们是不是要提防些为好?”史元泓忽地探头到凌元圣面前低声说道。
凌元圣一凛,“是雪樱姑娘琴艺高超,所以才有这般效果,别想太多了,有本皇子在,这些人休敢放肆。”
虽这般说,但觉得曲子怪异,似曾相识。凌元圣心里一颤,警觉起来。
琴声越来越急,几位公子哥渐渐陷入迷糊状态,凌元圣猛地睁眼,大叫一声:“不好,这是魔曲,乱人心志。”
故才想起去年出使龟丸国时,在王上面前说错了话,错杀了乐官顾白昭,当时他所弹之曲正是今天听到的这支。怪不得这女子眼中总充满杀气,恐怕是与顾白昭有关系。
砰地一声巨响,凌元圣已将桌子掀翻在地。
继而举目逼视着雪樱,“你和顾白昭到底什么关系?”,身子却已酸软,气力也用尽五分。
张茂和史元泓面面相觑,忽地回过神来,今日怕是遇见二皇子仇家了,可全身用不上劲,心里暗自叫苦。
“你果然还记得顾白昭,当年就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才被昏庸的王上所杀。不错,我是他的独女,今日老天有眼,让我遇见了你,拿命来吧。”雪樱愤慨而谈,琴声再次戛然而止。
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已破窗而入,手中尽握三尺青剑,剑刃闪着绿光。
此情此景,仿若晴天霹雳,凌元圣受了惊吓,体内酒水已化作了一身冷汗。却看其他几人,颤颤巍巍,站立都很吃力。
“怪不得你眼中藏着杀机,这屋子里的香味根本不是出自什么绣螺千层,这里的一切安排都是你在故弄玄虚。”凌元圣借此说话拖延之间,已用内劲将残余酒水逼出体外。
“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不管是酒水,还是琴里,我都做了手脚,今天你是插翅难飞。”雪樱已重新挂上面纱,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剑。
张茂和史元泓还未酒醒,面色惨白,“公子,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愣了一眼几个官宦子弟,凌元圣哈哈大笑,“如果每次遇险都要你们的保护,本皇子岂不成了饭桶,这京都之大,处处留下我的足迹,我岂会怕过。”
张茂和史元泓一听,惭愧不已,低下头去。
凌元圣这一笑,笑得雪樱骇然变色,不可能啊,明明酒水里动了手脚。正纳闷间,十几个黑衣人已飞身向凌元圣刺去。
杀气翻卷,极度浓缩地集中在凌元圣身上,凌元圣脸色变了,想要把几个官宦子弟拉出去。
他的手与他们近在咫尺,几个官宦子弟却忽然倒地了,凌元圣大骇,只见剑气犹如万丈长虹,尽逼在他后背,无路可退。
却在此时,一行雕翎破窗而来,快如急雨,十几个黑衣人被穿胸而过,脸部扭曲,惨叫了一声,身子犹如被抽去精华,纷纷倒地。
雪樱悠地闪开,躲在屏风之后。
凌元圣吃了一惊,却不知是谁干的好事。诧异之际,一行人已将弄月阁团团围住,手中尽持弓箭,雕翎已搭上良弓,蓄势待发。
凌元圣正想下楼去瞧个究竟,看样子不像是自己人。却未到楼梯口时,一弱冠男子负手走了上来,后面紧跟了一队下人,皆全副武装,看起来煞是骇人。
此弱冠男子一袭白衣,腰间挂了一块翠玉,随着身形摇摇摆摆。光从外观而看,已是富贵之人。
男子上了楼,打量了一番凌元圣,见凌元圣长得器宇轩昂,镇定自若,其他几人则平平凡凡,跌倒在地,心中已有了底数,冷眼一横,望着凌元圣道:“就是你打伤了我们家的少爷?”
凌元圣冷笑一声,“我道是什么高人,原来是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