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恍惚地笑着,“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扯断的。”
“其实不止……唉,总之我太对不住你了。”河述紧皱着眉头纠结,竟有些气喘,说不上话来,“冥王他对你如此有他的心结,你要恨就恨吧……只是要等你叶子取出来了以后。我这次去玄真境是打听你封印的事,带你来这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解除你的封印。”
龙葵听得一头雾水,无奈河述已招呼她出去吃饭,她只好顶着塞满了问号的脑袋随河述出了房门。
房外,她见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玉璃,一身玄红,一头瀑发。他的身后是一位轻纱遮面的女子,她认得她,她是菱公主!
她的脸又复发了么?
他们为何会出现在地府?她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火山了,毕竟那儿才是他的归宿。
看他的妖孽装扮,她几乎有一刻怀疑刚刚的梦是真的。
然下一刻,眼眶氤氲恢复清明,她平静地打招呼:“王兄,菱公主。”
一旁的河述暗暗悬着一口气,替玉璃唏嘘不已。
玉璃本神采奕奕的眼睛立刻暗淡无光,他愣愣地盯着龙葵出神。倒是身后的长菱开口了:“我这次随玉璃出岛,已不是什么菱公主了。”
龙葵笑得黯然:“菱公主为王兄牺牲了这么多,我该唤你声姐姐。”
“小葵,其实……”玉璃本想解释清楚这一切,曾在肚子里回转过无数遍的话语,此时此刻却卡在喉间,一句也吐露不出。
河述见此解围道:“先吃饭吧,有什么事以后慢慢说。”
到了夜间,地府的阴气更重了。
长菱裹着厚厚的棉袄,还是冻得发抖,她外露的皮肤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长长的白发垂下,护着冻得发紫的脸。
“本就叫你呆在玄真境,那儿四季如春,偏要来这遭罪。”
看似体贴的话,长菱却觉得,这样冷的人用上这样冷的语气配上这样冷的神情说出的话,比地府里的阴气寒冷数十万倍!
看他说话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扳指,不自知透露出的厌恶目光,她知道,他这分明在赶她走!在他眼里她什么都不是,顶多算个累赘!
心似在滴血,她却一句话也不说,缩着身裹紧了棉衣一动不动。倒是河述看不下去了,给了长菱几颗丹药御寒。
“你怎么会有这个?难道你是宇修家的人?”
长菱苦笑,玉璃对谁的事都比对她的事来得关心。
“谁说只有宇修家族才有这个?这是冥王赏给我的。”河述对着玉璃狡黠一笑,“冥王被贬之前可是身份高贵的天帝之子,宇修家要年年向天帝进贡,自然少不了这个。”
玉璃冷冷一瞥,不加理会走开了。
河述望着玉璃的背影深思,暗暗琢磨:他这是在试探我么?
奈何桥上,本打算偷偷去找冥王的龙葵,被玉璃叫住了。
“小葵!你要做什么?”
“我,我……”龙葵惊慌地回头,唇色苍白。
玉璃关切地靠过来,温柔的语气似水漾开,“你怎么了?身子还没恢复么?为何脸色如此苍白?”
看到龙葵触电般远远地避开,玉璃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小葵!”他尝试着一步步接近她,就好似一步步接近自己的内心。
他怕唐突了她,他怕伤了她。
当感情经营得小心翼翼,也许是彼此患得患失。因为感情分量的加重,让他们率先考虑需要承担的后果。
“王兄,长菱姐姐跟我说……”龙葵退无可退,不得不开口。
“提她做什么?”莫名地有一丝恼怒。
“王兄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应尽早回火山岛才是!”
“你在赶我走?”
龙葵不应答,玉璃又进一步,几乎贴着她的脸问她,“你还生我气?”
“不!王兄终归要娶妻的,龙葵明白。长清姐姐人很好,对王兄也好,龙葵觉得你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龙葵绝对衷心地祝福你们。所以王兄应尽早回火山……”
“所以你说什么都要把我推给别人?还是推给一个死人……麻烦你说这些话之前多打听打听行么?就算是生气,也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计较吧?我除了骗你一句假话,我做什么对不起你了?而且那是违心话,你给过我机会解释么?我一没娶妻,二没跟人有段卿卿我我的往事,三没不理你,将你当物件让来让去。我有什么对不起你?让你揪着一个误会跟我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