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我诚恳地点点头。
“你什么意思啊?你,你再说一遍。”刚刚还有模有样的河逆突然间变得孩子气起来。
“我说你说的对呀!有什么问题啊?”我看到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才想到他还是个孩子,刚刚差点被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给骗了。
“难道就只许自己自嘲不许别人说实话啊?”
“你别胡说!反正你们回去吧,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你打得过我们吗?你不是武力低微吗?”
“你,你!”河逆愤愤地抡起银鞭,看了龙葵两眼又垂下来。
“哦,原来是不敢打呀。那你还如何阻挡我们?”我笑得奸诈,拉着龙葵的手就往前闯。
“站住!……站住!”
彼岸花丛,遍野花香,彩蝶曼舞,一幅别致的画卷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澈亮的半空,投射的光影,与之前的美不同,这样的美充满着遐想。
龙葵被之深深地迷住了。
她挣脱了我的手,轻盈地跳入花丛间起舞,灵动的舞步忽似轻云般慢移,又若旋风般疾转,飘逸的长发承载着漫天轻盈的蝴蝶,广袖流仙裙随风飘飞,流光飞舞,整个人宛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明明近在眼前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舞姿步步生莲,飘忽若仙,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典雅灵动的绝美姿容,明眸皓齿,绝世而独立的笑容与这般纯净无暇的眼神遥相辉映,让人不觉看痴、看醉,几乎忘却了呼吸。
本要来劝阻的河逆早已似这般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地府(二)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对貔麒的亲信轻轻地嘱咐:“自上次右护法杀了不少吸血蝙蝠后,它们就越来越不服管教,已经和龙葵结下了很深的梁子,你们一定要严加监视防范。”
接着,他默默地走向忘川河畔,靠着三生树静静地看向这边。
他的眼里似乎有笑意,有忧愁,有黯然,又有惊喜,五味杂成,这让敏感的我看出了端倪——
这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能给予的最纯净的爱护,他抛弃贵贱尊卑,不计得失,不问报答地守护着她,毋须告知,毋须明白,一切已在心底开出了浪漫的花。
不知几时,龙葵戛然而止,眼泪簌簌地流下来,蝴蝶在她的指尖散尽,衣袖翻飞而止。曼珠沙华倏尔开始猛烈地摇曳着,我们不觉担忧起来,想过去一探究竟。
“不要过来!”龙葵疾声喝止。
她跪倒在彼岸花前,哭不成泣,“王兄,是王兄!小枫姐姐,你看到了吗?”
我们茫然地看着四周,什么都没有。我们更加担忧起了龙葵的状况,会不会是她发生了状况,出现了幻觉?
可龙葵怎么也不肯让我们进去,怕我们破坏了王兄留给她的讯息。
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直到龙葵哭得声嘶力竭,一头扎倒在花丛间。
将龙葵安置回房间的时候,我是抱着十二分的小心,可还是被貔麒抓了个现成。
我闭着眼睛等他将我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可他只是淡淡地一句,“去判官那儿领罚吧。”
他满心的疲惫,蹙着眉头慢慢挪步至龙葵的床前,垂头静坐着,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我被领到了罚恶司。
本以为罚恶司的判官长得浓眉大须,怒目圆睁,声洪如钟,是个不开口就能吓死人的紫袍壮汉,没想到是个糟老头。
他满脸白须,满面皱纹,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他样貌猥琐,身材瘦小,看似弱不禁风。他紧闭着双唇,从我一进门起,他的一双鼠眼就一直不停地打量着我。
我被他看得很不是滋味,刚想着说话,他却开口了:“真是块好料啊!一个至阴一个至寒,生生相惜,世世相怜,都是命数啊!”
“你说什么呢?”
“你和她的宿命——当初她救了你,你在前世害了她又以命相还结清了,今生轮到你来帮她。”
“她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但要是你自己猜到了就不是我的罪责了。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龙葵?”
判官眉头一皱,嘴巴一拧,换了个姿势蹲在殿椅上,“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我高兴地赶紧巴结他:“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猜的。大人您能否提示一下,今生我们是怎样的结果?我又该怎么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