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固执,固执得偏要我猜你的心思!”
他的眉里眼里全都充斥着笑意,看得小枫呆了俩呆。
“冰儿,你不肯说没关系,这半月你忍受着别人的非议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才特意搬来了这幽冥境。它可以证实你就是冰儿……如果你愿意,可以揭开面具做自己!”
小枫望向镜中,一袭玄衣的粼风,怀中她的位置却是那位令她嫉妒自卑至发狂的镜魂。
她一层不染,纯白如朵荼蘼花,白衣纤纤,气质淡雅仙气袅袅,于粼风怀中就像一对神仙眷侣。
他们看着太般配了,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心里有些发酸:“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跟她,长得也太悬殊了……”
“冰儿,我没有骗你,她就是你!只是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怪当年我不在你身边,又谈何保护你……”
粼风欲言又止,紧皱的剑眉下一双眼睛饱含忧伤与懊悔。
他小心翼翼地撕开她厚厚的面具,看她条件反射地遮了脸,疼惜袭卷了眉梢。
“要是怕,就戴回去吧。你只要记得无论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粼风……”小枫颤颤地松开手,绝世纯净的脸上留下涓涓泪水……
“我爱你,冰儿!”粼风覆唇上去……浅浅月光,红烛摇曳,轻纱曼妙,微微醉意,正是良辰吉时!
……
自玉璃知道龙葵身体的种种状况后,心疼得恨不得与之黏在一处,步步守着她……但龙葵却将自己锁起来谁也不理!
玉璃不得不一直留守殿外,任雪花纷纷扰扰,冻僵了他的身。他如今异龙形体,扛不住这儿的寒气,浑身厚厚一层白霜,已冻得不似自己。
龙葵身上时常忽冷忽热,体内的火炎丹要压制不住了。但她不敢张扬,因为如再发作,便需冰皇以命换命,以冰魄注息火炎丹挽救……如果她们之间只能活一个,那冰皇一定得活着!
白雪纷纷扰扰稀疏了不少,甚至还带着微微粉色。
冰皇立于雪峰圣巅,终忍不住嗤出了一口血……血液沿着峰刃雪壁迂回凝塞而下。
“我如今的灵力,不知还能护您至何时?师父——”
似乎记忆深处,漆黑的山谷雪洞里笑声朗朗,师父总是凝神思索着,偶尔笑笑,教她生火。
她从看不明白,师父明明怕火为何每晚都要留一烛火?她如今倒明白了,孤寂,才最可怕!
流年走了,如果连师父也护不住的话……她的孤寂,已不是一盏烛火可以驱散了。
海岸边,几人驻船上岸,披着黑色斗篷,蒙头盖脸,与岸上接待他们的异龙族人短短交谈后,随他们行色匆匆而去。
炎老于火山口迎客,脸上皱纹深深浅浅,似乎老了许多。
“裹昼军师大驾光临,是炎某的荣幸。不知军师为何要躬身跑这一趟,像以前一样送封书信亦能交待清楚啊!”
“炎老有所不知,本座今日带来的不止锦囊计,还有魔族的十万大军。”
“军师的意思是?”
“是时候开战了!杀玉璃这第一步棋,我已帮你清了玉帝、冰皇两大障碍,如今这第二步棋,炎老尽管放心地下。”
“军师那一箭双雕之计实在是高,下毒于玉帝不说,还能折损冰皇灵力。只不过要我异龙子民跨越雪山长驱直入,怕还有龙葵不好对付。听说,她恢复了阴魂之灵……”
“炎老不必忧心。对付她,本座早已有了法子……一切,不过是早晚的事!”
雪山冰冻千年万载,却在今日出现了雪层松动,雪粒子从顶上哗啦啦滚落,越滚越大,终积成了大雪球落入海中。妖精们烦躁不已,它们最早察觉到了雪山的变化,天儿愈来愈暖和了,积雪开始极慢极慢地消融,然危机已迫在眉睫,这儿迟早会成了它们的乱葬山。
玉璃身上的白霜愈结愈薄,他终意识到冰皇如今有多虚弱。
一切如所料,不久后,异龙族偷袭了雪山。
北方火红一片,一庞然大物渡云伏天而来,浑身通红滚圆滚圆,不见首尾。周身赤焰,火毒汹涌,中人立死。是以雪山万千生灵悲吟凄切,浮尸遍地,填海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