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的刹那,一个图案映入眼中,我抓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水尚未溅落,我已轻声叫出:“玉青龙!”
我指了指楼下的醉汉,被扯破了衣袖的醉汉正被倒着吊在离地一米多的空中,手上玉青龙的图案格外晃眼。
修谟随手往楼下丢了执在手中的茶盏,茶水如数泼在了正抽打着醉汉耳光的彪汉脸上。
“谁?谁?”彪汉受了惊吓,待胡乱抹了把脸后开始发飙。
“哪个小兔崽子这么胆大,给老子滚出来!”
☆、盛都(二)
修谟翻身从厢房的栏杆上跳了下去,站定在彪汉面前,抱着扇子俯首一揖:“是我。”缓缓抬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汉子,满含讽刺的笑意。
“他妈的,你小子敢来挑事!”彪汉愤怒地抡过去一拳,被修谟用扇子一挡,轻而易举地,抡偏了方向。一击不中,又出一拳。拳头越抡越快,彪汉越战越勇,一拳一拳,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
不知抡出了多少拳,彪汉开始微微喘息,却发现连对方的汗毛都未触碰到。修谟一直退让,只守不攻,摇着扇子勾着嘴笑,一副看猴戏的样子。彪汉更是腔火难平,一声虎啸,使出了排山倒海之力全数覆压过来。修谟这才合上扇子,以掌相迎,说了一句:“这才像个样子!”
周围的看众因着呼啸而过的庞大气流掀破了衣袍,刮痧了脸,嘴巴更是颤动得哆哆嗦嗦牙关格格直响。
可一到修谟的掌中,瞬间停息,只剩下黝黑的拳头被包裹在皙白节骨分明的掌中,还有一脸懵逼的彪汉。
修谟一凝力,瞬即气流大作,彪汉被震开,粘在身后的一帮壮汉上一起翻滚了十多米。
彪汉呸了两口鲜血站起来,怨恨地看着修谟,手势一挥:“给我上!”
一帮壮汉立刻挺身而起,齐齐站直,接着,
“呕——”
吐了一滩鲜血,立马齐齐倒地趴着,开始装死……
“你们,你们?一群没用的废物!”彪汉左腿往后一迈,侧身做出了逃跑的姿势,还不忘要面子道:“别得意,老子以后再收拾你!”
不待说完,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我坐在厢房内看着这样的场面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想不到这个彪汉不仅身轻如燕,还如此呆萌。
修谟耳朵一动,莞尔一笑:“看在她笑得这么开心的份上,你们都可以走了。”
壮汉们如释重负,争先恐后地爬起,一会儿全跑没影了。
修谟展开扇子,微笑着走到醉汉面前。此时醉汉早已彻底酒醒了,看着修谟是笑非笑的眼神赶紧求饶。修谟手一挥,掷出一把暗器割断了绳子,醉汉赶紧抱住了头,从地上爬起来就是连身说谢,也想着一溜烟逃跑。
修谟伸手一栏,抓着的扇子一开,一支隐于扇内的暗器露出了半个头,正抵在醉汉的脖颈上。醉汉冷汗涔涔,修谟却是笑意连连:“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呢!”
厢房内,这个被请上来的男子不多时便交代了所有。
原来,他是青龙教的人,玉青龙这个图案是他们的教会的标志。
他叫裹昼,因为喜欢教主的女儿叶旭却遭拒而郁郁寡欢,来此醉酒,没想到遇到了一帮玉龙派的人。玉龙派向来与青龙教有仇,所以他被折磨得很惨。
“玉龙派的人,”我细细品味着这句话,说道,“何以见得?”
“因为他们都是胖子呀!”裹昼用一种你很笨的眼神瞅着我。我不爽地磨磨牙,修谟的暗器立马抵住了他的下巴,他只好解释道:“玉龙派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只收胖子,要求体格强壮。”
我很高兴地翘起了二郎腿,继续发问:“你们跟玉龙派的人到底有什么过节?”
“说不清楚,反正从开创之初就已经水火不容了,距今都有两千年了,谁还记得是怎么回事?”
原来,两千年前玉龙派青龙教同出一教——玉青龙,是江湖四大家之一。它号称自己是名门正派,专为武林除恶扬善,实则为夺取魔剑、一统江湖而不择手段。
可笑一夜之间,教内自相残杀事件不计其数,莫失掌门被屠,教派从此一分为二,自立门户成为如今的玉龙派与青龙教。
青龙教可谓沿袭了祖教的教徽——玉青龙纹身,新任的掌门也是雷厉风行,威名远播,可是从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背景,甚至连样貌也是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