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述一脸笑意:“遵命!”冥王笑而不答,随风无影。
琉璃宫,碎月池。
小碧波,美人拂落篱墙处。
玉璃卧于榻上,看着白篱墙上挂着的美人像,微微笑意,微微叹息。
不知为何,对于画像上的人他总有种莫名的感觉。有着雪山的皑皑色,有着桃花的夭夭色,还有着葵花的灿灿色。
莫名的美好袭上心头,玉璃微转了个身。
窗边有暗影落下,有人蹑手蹑脚地窜进了屏风后的矮榻上,又迅速抽身而去,毕恭毕敬地道了句:“人已掳来!”
玉璃散着衣襟,披着长发,赤着脚迎着月光走去。屏风后,一美人睡得香甜,月光下睫毛颤颤,如轻盈的蝴蝶翻飞舞转,正是画上的女子。
广袖流仙裙,月光下更衬得女子美轮美奂。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败战神龙葵。
或许谁也想不到,龙葵会被琉璃宫的人撸去,又被连夜送出了城。茫茫雪山,玉璃一直在找龙葵,要的不过是一个答案。
一千年前雪山上的古战场,正是龙葵扬名立万的地方,也正是他玉璃被冰封千年的地方。
☆、冰皇山(一)
如果说玉璃的幻术是神出鬼没,那么他的造梦技术便是登峰造极了。
冰皇山脚下的雪山,一千年前的古战场,他要在这里为龙葵造一个梦,直到她将当年的真相找出。
次日凌晨,当龙葵被冻醒的时候,发现漫天竟是雪花飘飘,遍地白雪皑皑,一时懵了。昨晚她还在跟小枫姐姐晚安告别呢,今早竟醒在这人迹罕至的极寒地带。
而面前竟然站着一个青丝长瀑,风华绝代的妖孽,呸,呸!是男子!
龙葵仔细打量了男子一圈,终于无比笃定地说了句:“一定是做梦了!”接着又缩缩脑袋,躺回棉被里去。
玉璃哭笑不得,他的美颜最近都下线了吗?竟然还迷不倒乳臭未干的小女孩。
“龙葵!”
“……”龙葵翻了个身,半睁只眼瞥了他一眼又呼呼睡去。
也不知怎么,玉璃生平第一次有这么大的耐心,看熙日残阳,探月亮星光,一直坐等龙葵认清现实。
终于在第二天中午,饿的忍无可忍的龙葵,嘟着一张小嘴探出头来,撒娇起来:“王兄,我饿了!”
玉璃一惊:“你叫我什么?”
“王兄啊!”龙葵兴奋地叫:“我知道一定是龙葵太思念王兄了,王兄便到梦里来陪龙葵了。”
玉璃一脸疑惑地打量着她:“你怎么能断定你是我的王妹?”
“你我兄妹血肉相连,岂能不真?”龙葵着急了,腾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玉璃见此赶紧给她裹好被子,龙葵一脸温暖地缩在玉璃的怀里。
一切如此自然,就如雪山上下雪般正常不过。
玉璃还是一脸困惑,嘟喃着:“这年头妹妹可真多,不会又是老爹在外的私生女吧!个个找来都想当公主!”
“怎会?”龙葵更急了,正要挣扎出来。玉璃赶紧按住,“好了好了,你以后就是我的王妹了。王妹这么优秀,可是为王兄长了不少面子!”
“真的?那龙葵是长大了吗?可以为王兄解忧了?”
“嗯,龙葵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玉璃笑眯了眼,指尖轻点了下龙葵的额头。
龙葵满足地蹭了蹭,窝在玉璃怀里合上眼。
意念丝丝缕缕,从指尖溢出,玉璃合上眼,拨弄着手指,他的身后冰雕宫殿拔地而起,殿后一潭清泉叮咚化自高山新雪。
他抱着龙葵缓缓而入,室内□□滋长,生机勃勃。茶几上出现了一套青玉茶杯,旁边盘内放置了各种野果,红艳欲滴。
左拐转入一室,一张玄冰寒床,配以冰蓝色的绒花褥子、被子。玉璃将龙葵放置在厚厚的绒毛上,看龙葵一身蓝衣与之融为一色,美好纯净地不像话,不觉呆坐了很久。
他有时候急不可耐地想知道真相,有时候又害怕真相让自己无法承受。
二十年来,他一直过得恍恍惚惚,总觉得心缺失了一块,想不起些许重要的事情。这些年毫无回忆的日子总让他不安,让他得过且过,对人对事总是逢场作戏,游戏人生。
他曾听人说,从小他失去了娘,是他那个贵为九五之尊的玉帝爹亲手将他抛弃在青铜门外。不想兜兜转转,三千年后下一任的玉帝八抬大轿将他接回继位,可在这雪山上,一场意外让他饱受千年冰封之苦,醒来后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