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地面,眼前一株庞大的万年古树,树冠跟它的根系一样庞杂,铺天盖地般,遮蔽了烈日骄阳。
☆、长泽太子
红色的桃金娘花,长在高高的树梢上,如红霞漫天,似桃之夭夭。
它软软的细针花瓣全数展开,上头挂着毛茸茸的小灰球,红艳芳华,傲然而立。
不愧是火山至宝,随时会被岩浆浇濯的地带,竟能开出如此妖孽绝代的花!玉璃心里赞叹着,一个轻功踮上枝头,快速地摘下桃金娘花,轻盈落地。
“什么人?”一人厉声喝到。
两把镰刀齐刷刷地袭向玉璃的背后。玉璃本是轻蔑一笑,转身迅速挑开镰刀,忽地肚子剧痛,不得不停下手,险险地躲过攻击,脸色已是苍白至极。
“接着!”他顾不得思考,赶紧将龙葵抛给离自己最近的河逆。一耽搁,人已被架在了镰刀之下。
“王兄——”往回跑的龙葵被河逆及时地拉住了。
“竟敢擅闯圣火山!谁借你们的胆?”身后异龙说着,火焰至喉,即刻喷出,要将入侵者焚烧成灰,杀鸡儆猴。
“殿下小心!”一侍从用尽全力将玉璃推开,受尽火焰焦灼而亡。
倏忽间振翅的声响不绝,一大群异龙自山顶的火山口处飞出,铺展开的庞大身躯如乌云压境,气势逼人。
战斗力悬殊,这是常龙与异龙交战的必然,更别说对方数目众多。玉璃带来的侍从只剩下两人在拼死奋战,而玉璃冷汗涔涔,痛得恍惚,无力援手。
一直旁观的河逆揪着心,心里已是千回百转,救还是不救?一旦救了,他又要回到那个牢笼去了,而那儿,根本没有他想要的生活。
但一切的纠结,都在收到龙葵求助的眼神的刹那间终结——
“住手!”
凌厉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之前的河逆,说话忍让三分,低声细语。
“看清楚了我是谁?”
一群守卫仓皇失措,纷纷跪倒在地,“是长泽太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殿下恕罪!”
“告知炎长老,长泽回来了,叫他出来为我们接风洗尘!”
“是是是!只是殿下,这桃金娘花……”
“嗯?怎么,我摘不得吗?”
“不敢不敢!小的这就去通报。”
“原来是异龙族太子,失敬失敬!”负伤累累的两侍从冷笑着走近河逆。
河逆已神色大变,对着立即采取行动的异龙守卫大喊——
“住手!”
然为时已晚,侍从剑未举起已被行动果决的异龙守卫斩杀了。
两个人头,就这般骨碌碌地滚落到了河逆的脚边……河逆及时蒙上了龙葵的眼,喝退了守卫。
满山腰血污狼藉,唯剩尸首。
玉璃缓缓地撑起沉重的身子,面无表情,一瞬不瞬地站着……才一夕之间,随他二十多年的亲信……
终于仰头肆意大笑,笑得心与肚子都痛了,笑得泪水都溢了出来。
“王兄,你不要这样!”龙葵扑过去抱着玉璃的腰,紧贴着他的身子默默流泪,已是累得有气无力。
玉璃却笑得停不下来,像被点了笑穴般,悲哀地笑着,大声地笑着!
久久不肯低头——
因为他怕一低头他的眼泪会轻易地流下……
河逆看着这一切垂下了眼帘,倒不是替玉璃哀痛,而是他知道龙葵的身子已经在摇摇欲坠了,却还陪着他强撑着……
就在下一秒,他被玉璃就着衣领提将起来——
“长泽是吧?”
“哈哈哈,长泽太子?太子殿下?”
玉璃一直笑得停不下来,笑得有恃无恐。
“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要这般耍我们?哈哈哈哈……”
笑得岔气,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都是你的棋子是吧?异龙族的神童,哈哈哈……我们怎该小觑?”
“冰皇山,岩流道,哈哈哈长泽,死的人够你交差了么?”
河逆自始自终都没有反驳。他一直注视着龙葵的一举一动,就在她精疲力竭滚下山腰的那一霎那他失声喊道:“龙葵!”
河逆挣脱了玉璃跑过去,却被玉璃绊倒了,冷冷的声音里终没了笑声:“不许你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