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两位要留下来吃糕点,那也欢迎。长清——”
“不必了,怎么好意思劳烦你们,这就告辞!”
长泽倒忘了玉璃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龙葵在他身边又怎会快乐?自己是时候好好地考虑下龙葵疗伤的事了……
昏暗的长廊,红褐色的岩壁,红地衣的粉尘飘浮而落,似在一路相送着这对璧人离去。唯美的背影落在玉璃的眼中,从讥讽到落寞,黯然神伤的或许只有他一个了。
从此天涯茫茫,这道长廊成了他与她心中的隔阂,再也难以跨过。
“你在后悔?”
“我只是在思考,我该不该放弃?”
“臭鸡蛋,你后悔了就赶紧去追吧!要是再思考下去,就真来不及了。”
长清托着腮看着玉璃摇摇头。感情这东西,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可不能变成他这个样子。
玉璃忽地敲定了决心般,刷地站了起来。
“你想通了?”长清有些欣慰,看来孺子可教也。
“不!但我该回去了。”
说毕抬腿就走。
“喂!你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太不我放眼里了吧!”然而玉璃已经没影了,长清怒气未消,将书籍杯盏摔了满地。
蹲在角落,看着一地的狼藉,听着满庭回音的空响,她似乎又拾回了当初她被丢弃在这的无助和恐慌。
孤风翻着书页,一页又一页。
长清突然跳起,捡起来那本书,一切都有转机了!
她当夜奋笔疾书,写好了一封信,用蜡仔细密封好了。紧接着,她抓起一旁的灯笼离开了书桌,只余下“吱呀”的开门声和远去的脚步声。
一盏灯下一封信。
直至天彻亮。
当夜不眠的还有玉璃和龙葵。
因为好巧不巧的,长泽治疗龙葵的“缓兵之计”被玉璃看到了。
一扇半开的屏风后,一个大木桶里水气氤氲,龙葵背对着自己沐浴其间,微仰着头闭目休憩,长泽立于她对面,往桶里正添加着什么。
这一幕宛如朦胧画卷中的才子佳人,默默相对,尽在不言中。
两人是如此地不避嫌,让躲在门边的玉璃心中隐火醋火猛窜而起,却又挪不动身子半分。
半晌过后,长泽抱龙葵到床上,为她掖好被子后悄然离去。
玉璃站立了很久,才慢慢地挪进房中。
龙葵的床前,玉璃伫立着,望着龙葵甜美的睡颜,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想起往日,单纯的龙葵对谁都唤哥哥。“哥哥,哥哥……”是啊,他只是她众多哥哥里的一个,或许是特别的一个,但终归是源于她礼貌的称呼。
在她的心里,孰轻孰重,他不得而知。
或许貔麒于她是重要的,让她守着他不眠不吃,为了他不顾性命千里迢迢去冒险;或许河逆于她是重要的,让她义无反顾地信赖他,为他说尽好话和他快乐相视;或许……总之,自己与她相识不过几个月,这份量怎么也比不了他们。
玉璃苦笑,陷入了深邃无底的自卑痛楚中……
“王兄?”龙葵转醒,看到玉璃空洞地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王兄你怎么了?”龙葵打断玉璃的遐思。
玉璃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口,语气低沉地可怕:“不要叫我王兄!”
“王兄?”龙葵被吓住了,试探地问道,“王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小葵做错了什么,惹王兄生气了?”
“我说了不要叫我王兄!”玉璃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有名字的,叫我玉璃!”
这句话更多的是醋味满满。
然而龙葵被吓出了眼泪,带着哭腔道:“小葵怎能直呼王兄的名讳。王兄今日是为何了?为何一见到小葵就发脾气,小葵不懂。小葵要是做错了事王兄要告诉小葵,千万不要跟小葵怄气,小葵怕承受不住!小葵会承受不住的——王兄,小葵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玉璃站立过久的两腿开始打颤,“是我做错了,是我用了貔麒的药,是我一路上看河逆不顺眼……是我,是我的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总以为我会是你的唯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玉璃跌跌撞撞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