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央眨了眨眼,脸色一下涨得通红。
“嗯?害羞了吗?”木苏脸上的笑意更浓,“现在还生气吗?”
漓央的眼神飘忽到一边,脸上发烫:“……没有。”他根本没有资格生气吧。
其实他看到木苏骑术很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被欺骗了。她会骑马,却在回程的路上说不会,骗他和她同乘马车。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生气,不想理她,可是回到房间自己躲在被子里想一想……
她撒谎,是因为想和自己在一起吗?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理由,突然有一点开心,但是心里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就像此刻这样有点开心又有点躁郁的心情。漓央看向一旁的挽幛纱帘,小声说:“你出去吧,我要睡了……”思绪很乱,她忽冷忽热的态度,也让他拿不定主意。
木苏盯着他,看了片刻,说:“现在,我不会再给你躲着我的机会了。”
这话耳熟,漓央曾在她这里听过。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便又听她说——
“你觉得我既然进来了,会这么轻易就出去吗?”木苏突然从床下翻身上来,将漓央的下巴扭回来摆正。
漓央颓丧。是啊,这个游戏是她开始的,哪容得他来喊停。
他垂下眼睛,轻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温暖的指腹摩挲着漓央的脸,划出些许暧昧的情愫,木苏只挑着嘴角的笑,垂头看着他,这回轮到她不答话了。
漓央轻轻吐出一口气,似明白了她的意思,用那只没有被她攥住的手揭开被子,单手解开里衣的系带,极力崩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不是要做吗?做完就出去……”
木苏见他突然这样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即蹙起眉。在表情不受她控制变成狂风骤雨般明显的不悦之前,她用力将漓央柔软的身子扳了过去,让他趴在床上,背对着便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她的脾气一向不大好,小时候在家乡便是一群孩子里的混世魔王,谁要招惹了她,不闹个天翻地覆是不罢休的。后来进了学堂,年岁渐长,才稍微有些克制斯文,也装模装样学一学读书人的体面。
“做完了就出去?”背后的木苏似冷笑了一声,她凑近他的耳边,语调又暧口昧又坏,“那这一整晚,怕是也完不了了……”
漓央也不知自己身体里,究竟被嵌进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翻来覆去地弄。温腻的白玉坠子垂下一穗儿明黄色,沾浸了些水泽,荡荡地在两条莹白玉般的月退间摆动着。
整张脸都浸在羞耻的通红里,漓央收回了向下看过去的目光。他将唇角咬出了血,不知怎么的,眼泪止不住一样,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并不痛,反而产生了让人害怕的欢愉感觉。木苏身上衣物完整,她精准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控制着身体产生的每一个感觉,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那种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他自己的感觉又出现了。她不再紧贴他的身体,亲吻他的嘴唇和肌肤,她像个无情的旁观者,像个冷酷的实践者,只是用冰冷的东西,来刺探他身体所能产生的反应。
明明是两个人的亲密游戏,漓央却感觉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要冷。他想要立刻结束这种没有温情的试探,这对他来说像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和酷刑。
他的身体发起了抖,抖得不像样子。木苏扶住了他的头,看着他的脸上浸满了晶莹的泪泽,只沉着眼,看着他,不说话。
朦胧的泪光里,漓央看见她漆黑的眼珠,像是行走在风雪夜里,看见了火光。
下唇颤抖着,他终于像要冻死的人一样乞求她:“冷……”他试探着向她靠近,像是在靠近唯一的热源。
他将自己发凉的唇贴上了她的温热,团紧身子尽量缩在她怀里。
“你想让我抱你吗?”木苏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嗯。”漓央的脸红得如同滴血,细细地应了一声,点点头。
一刹那,木苏笑了。就像翻滚着狂涛巨浪,经历着暴风雨的海面,突然间,阴云破开,温暖灿烂的阳光照射在被风暴摧残得摇摇欲坠的桅杆甲板上。
木苏伸手,将他全部环抱进怀里。温热的肌肤贴紧,熨烫着彼此的身体,细碎晶莹的汗珠沿着细腻的肌理纹路,带着潮热湿意,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