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派被疫魔灭派之事一时间传遍整个仙界,各派掌门与自家长老暗自议论浮玉派遭此灾祸的原因,有的认为浮玉仙尊当年力劝苍黎子囚禁梦姬今日才遭此灾难,有的以为浮玉派平日里与堂庭走得较近,魔界此次行为是在对堂庭宣战,甚至有的认为浮玉仙尊是当年阻止了魔姬与苍黎子在一起今日才遭此灭顶之灾,且不说谁对谁错,这些说法无不与堂庭扯上关系。
有惧事者表示要远离堂庭,自保为上,有无为者表示劫难不可躲,顺其自然,有无畏者表示要为浮玉派讨个说法,正义凛然。
虽说魔界此次行动灭了浮玉派,也确实让某些门派暂且远离堂庭不与其为伙,但整体来说却算不得成功,魔君痛失亲信疫魔不说,还遭遇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斐子隐。仙魔两界中莲华尊者的名声再次远扬,且被传得神乎其神,这在很大的程度上长了堂庭的威风灭了魔界士兵的信心。
第九章 平地惊雷
自疫魔一战,语念琴便没有再现为人形,只静静地被放置在斐子隐屋里,被斐子隐用结界保护着。疫魔的恶念过于浓重,再加上魔兵以及被疫魔杀害的仙界弟子,语念琴化解恶念所耗的灵气太多,一时之间无法恢复过来。
距离疫魔一战已有一个月之久,斐子隐除了与浮玉仙尊的女儿汐止仙子会过一次面,便再没见过其他仙家,他一直在镜世殿中,与之前的生活没有两样。那日斐子隐与以往一般焚着安息香,闭着双眼,将长指置于琴弦之上为语念琴输送真气。当小语幻化回人形时看到的一幕便是——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在主人无双的脸上抖动,几缕发丝因为他微微低着头而垂落在自己身上,而更让她不敢深呼吸的是主人苍白如霜的手指此时此刻正停留在自己脸上一厘米不到的距离。
这样暧昧的姿势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小语将这美不胜收的一幕扫进自己脑海后便听到斐子隐轻轻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说:“小语可算是恢复了。”语调很平,声音很轻,但是小语不确定地觉得主人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喜悦。
“恩,主人。”她乖巧地唤了他一声,斐子隐站起身负手而立:“虽然恢复了,小语还是要多加休息,勿要到处乱奔跑。”转过身淡淡地继续道:“昨日汐止仙子搬进了镜世殿,她听闻你因为疫魔耗了灵气,便想来探望你。子隐见她自身染疾,便帮你谢绝了她。”
小语记不起汐止仙子是哪一位,也不知道她为何会知道自己耗了灵气,所以便应了一声没再多言。但是因着斐子隐在小语醒来后频频提及汐止仙子,又听闻汐止仙子疾病缠身之际还惦念着素不相识的自己,未见其人,小语便对汐止仙子的印象十分深刻,也将她这份温暖记在心上,寻思着过段时日再去拜访。
自小语醒来,便极少见到斐子隐,他近千年如一日看经书、入定的地方都不见他的踪影。起初小语并不在意,只道是主人因她灵气刚恢复所以执行任务没有带她一同前往,晚上也不想叨扰她。
一日傍晚,小语百无聊赖地数着素丝湖畔新近绽放的七月菊,突然觉得闷得慌,便下山一趟心想兴许能遇见主人。
凡间,她隐了身形游走在渐渐昏暗的街上。路边卖烧饼的少年匆匆忙忙地收摊准备回家,被一位穿着讲究的少女叫住。只见那少女在少年耳边说了几句话,少年便瞬间红了脸,放下摊档与那位少女往对街走去。
小语好奇地随着他们往对街走去,最后在一座梨园门口止住了脚步。少年原是过来与一名穿着戏服的女子相会。小语正欲转身离去,便听得里边戏台传来袅袅曲音,她想着反正求个有趣,便进去看戏。
戏台上的故事动人心弦,惹得台下的看官吆喝声连连,小语一时看得入神,待走出梨园才发现凡间的天已经大亮。此刻她内心是忐忑的,因为已经几百年不曾独身在凡间逗留这么久了,尽管近期主人晚上不抚琴,但万一他昨晚兴起却发现她一整夜不在镜世殿便糟了。
于是,回镜世殿的路上她忐忑着,甚至想好了要怎样转移斐子隐的注意力。
堂庭的大殿很安静,镜世殿的正殿很安静,最后她推开斐子隐的房门发现斐子隐的房间也很安静。难道她彻夜不在堂庭他丝毫不知?真是奇怪,刚开始还希望主人真的没发现她去凡间忘记回来,现在他真的不知道,她却很失落。其实只要斐子隐闭上眼心中念一下她的名字就能知道她在哪了,所以她不敢希望能瞒住主人,一路上还担心忐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