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彭萋往里收了收脚,好像是在嫌韩谊的手脏。
“师姐,我错了,求求你。”韩谊努力抬起头仰望着彭萋,哀求道。
“既然能动就赶紧滚。”彭萋目光落在别处,冷冷道。
“什么?”韩谊呆了呆,以为自己不是听错了就是会错了意。
“你不是爱吃饺子吗,带着你的饺子一块儿滚。”彭萋道。
韩谊豁然回头望向冯宓,两人的眼中全是震惊,彭萋的意思是放他们走?
这,不可能……
“你想耍什么花招?”冯宓疑心道,放过韩谊,她信,饶她一命?她自己都不信。
怎么可能,这代价也太小了吧,就好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告诉你,你被释放了,之前遭的罪就算是惩罚了,这怎么可能。
“我要毒妇和狗相依为命。”彭萋一一盯了一会儿冯宓和韩谊,深邃的瞳孔泛着幽蓝的颜色,轻轻启唇道:“相依为命却一无所有,活的生不如死。”
冯宓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她暗暗嘲笑彭萋真是蠢,天真的像个傻子,能活就比死强,被逐出师门算什么,为人不齿算什么,活着就有翻盘的希望。
看情形,陈嘉树是没死成,她为此付出的代价九牛一毛,还能有命与韩谊远走高飞,想想都能乐开花。
冯宓心花怒放,但面上不敢有喜色,也不敢看明善,生怕在明善那儿出点什么岔子又不放他们走了,她伤的轻不妨碍行走御剑,当下就一骨碌爬起来扶起还没从震惊中回神的韩谊,脚下生风片刻不耽误的走了。
“就这样?”让他们走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吴远道不赞同道。
明善和彭萋都消沉的坐在那儿,无一人回答吴远道。
“不是我说你,彭师妹。”吴远道边摇头边叹气,“既然不打不杀不用刑,那你跟碧云馆闹的那么大做什么?”
“气没消恨没解不说,碧云馆也没领你不追究的情,又是威逼又是恐吓,我看仇是结下了。”
“你闹得这么大,要陈师弟日后如何做人。”
吴远道在明善刀子般锋利的目光下渐渐住了嘴,他真的是一片好意,想着事已至此将利益最大化才是最好的解决途径,显然他又忘了,明善是最看不惯他的这种处事态度。
“哈哈哈哈哈,因为……”彭萋绷不住大笑起来,弯下腰扶着头,笑声疯狂的渗人,“本来就是要灭碧云馆满门,挖了韩谊的金丹再活活打死,灌毒给冯宓再解毒,然后活活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
“只不过我说着说着就改了主意,哈哈!”
吴远道见彭萋的癫狂的模样,不忍心的接连叹气,心道彭萋这是刺激受大了,不知能不能过去这道坎,性格会不会有影响,彭萋这孩子虽说顽皮了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乖的,性格也好,哎……
“明善……”吴远道想叫明善劝劝彭萋,别疯魔过了性情大变,但一看明善的状态,没比彭萋好多少。
吴远道自恃宗主的身份,不管别人承不承认,他都要留下来为被毒害的陈嘉树向碧云馆讨回公道,不过,彭萋已经讨了,虽然做法与他背道而驰,可碧云馆总归是受到了教训。
兴师问罪已经结束了,别人都走光了,吴远道还不走,是因为明善,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陪着明善安慰明善,可话到嘴边就忍不住先把对彭萋做法的不满唠叨出来了。
现在好了,他把受了刺激的彭萋点着了,明善肯定更厌烦他了。
“吴师兄,你以为跟你活的不一样就是错?”彭萋咬着指甲痴痴的笑道,“在我眼里可是你活错了。”
吴远道身形一僵,像是被彭萋无形中集中了身上要穴。
“为什么闹大了我们就不能做人了?受害者还要忍气吞声?”
“这会儿我放了他们,过一会儿我又改主意了,他们一样谁都跑不了,哈哈哈哈!”
彭萋大笑着,笑中像是带了几分失常的醉态,脚下的步子快成虚影,一阵风的跑出去了。
“彭师妹不会是反悔了,跑去追杀冯宓和韩谊了吧?”吴远道看着彭萋的背影,不放心的凑到明善身前问道。
“不会。”明善垂着眼,不安的在掌心不停地翻转佩剑□□,“不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