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萋也不听温逐流说的是什么,攥着温逐流胸前的衣襟,自顾自的问:“你还记不记得在呼兰城的时候,他们,他们多好啊,怎么就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她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她怎么可以?”
“是因为我吗,凭什么因为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的心已经够痛了,凭什么还要她自责?
“师兄跟她无怨无仇,我也跟她无怨无仇啊!”
“她怎么可以,呜呜……”彭萋哭的说不出话来。
温逐流不禁将彭萋拥进怀里,安慰的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冯宓的话,你一句都不用当真,因为她这个杀人未遂的凶手,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在为自己狡辩。”
半晌,彭萋稍稍平静下来,她退出温逐流的怀抱,顺手扯过温逐流手上的汗巾给自己擦擦脸拧拧鼻子,收拾完脸又把手和腕子上的血擦干净,收拾完那条汗巾已不能再次使用了,彭萋没打算还给温逐流,将汗巾往自己脖子上一挂,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往回走,她走得很慢,温逐流就在一旁亦步亦趋的陪着她。
“师姐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世上爱得死去活来成了夫妻,又变了心移情别恋的大有人在。”
“不想被人说成负心薄幸,不想被人指摘停妻再娶,把人活活折磨死、毒死、勒死的大有人在。”
“哎,人心真可怕。”彭萋幽幽叹道,“变心就变心呗,动辄就要人命,连条活路都不给。”
“别怕,你不会遇见这样的人的。”温逐流郑重道,“我不会让这种人靠近你的。”
彭萋扭头定定的盯着温逐流,目光幽暗不明,半晌,她问:“你,什么意思?”
温逐流焦虑的抿抿嘴唇。
“你喜欢我?”
温逐流浑身一震,竟不敢看彭萋的眼睛,彭萋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浑身一冷。
“假的。”彭萋无情的说,“假象竟如此让人着迷。”
“是欺负我男人见得少吗,我都忍不住要相信了。”
温逐流睁大眼睛,备受打击。
“你叫我别怕?呵呵,同样的话也奉还给你。”彭萋淡淡的说,“温逐流,你别怕。”
“你该有自信,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用辛苦盯着我”
“毕竟,凡事都要讲证据,毕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彭萋冷漠的勾勾嘴角,扬长而去,留温逐流一人低着头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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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云惨淡的回到穿云峰,凌恒为了大徒弟又是传修为又是授元气,起色有是有但微乎其微,这番打击之下,没过多久凌恒便一病不起,穿云峰雪上加霜。
伤的伤病的病,最要命的是凌恒这一病是寿元将近之像,他们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摆在了面前,寿元熬尽再无仙使接引,那便只有陨落的份儿了。
陈嘉树自责不已,恨不得立刻死了,但为人弟子,师父病重在床,他怎能自私的死在师父前头?便顾不上抑郁自己的毒伤和渺茫的前途,衣不解带的侍候起师父来。
弟子三人当然不想坐以待毙,所以最后商议出来的方案是,明善和彭萋兵分两路去往青德坝和热河,闯过重重天险摘取玉素花,能续命、提升境界的玉素花,长在青德坝的泰和山与热河的五女峰上,想取玉素花比进觅宝之地觅宝难上千百倍,因为就算你闯过了最后一道天险,玉素花未开,也是白跑一趟。
明善和彭萋兵分两路就是为了上双重保险,而陈嘉树留在穿云峰照顾已经陷入混沌的师父,外人只会以为二女是为了陈嘉树的毒伤去摘得玉素花,凌恒留下照顾大徒弟,假装有凌恒镇场,即使反叛的龙泽四峰也不敢上门造次,如此一来,穿云峰暂时是安全的。
师门接连变故,彭萋一夜之间成长起来,也强大了不少,她独自御器直飞热河,没跑偏没飞过,一点时间都没耽误顺顺利利的到了五女峰,天险净是凶兽、精怪、迷雾、瘴气之类的,彭萋打不过也破解不了,就只能依仗着天赋硬着头皮往上冲,任后面非人的凶物穷追猛打就是认准一条道往上冲,受多重的伤都不会影响到她脚下的速度,哪怕最后只剩一副骨架,只要心还在跳动,她都要摘下玉素花。
师父还在穿云峰等着呢,晚了就永远晚了,取不到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