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树和冯宓走在前面说风说雨,开始彭萋还被拉着不知所云的应了几句,随后她便锁紧肩膀故意落后脚步,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和后面的温逐流说起话来。
陈嘉树客气了一下也没有同行的意思,但温逐流也跟着一起出了城,走了好远也没有告辞分道的意思,彭萋生怕得了空,便不停的与他讲话,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拿来说上半天,他知有反常,但也乐得奉陪。
到了一处旷野,陈嘉树提议打几只野味,稍作休整便直接御剑上路,此言一出彭萋和冯宓纷纷颔首赞同,陈嘉树看了自行加入又没有自觉告辞的温逐流一眼,温逐流主动地开始收捡木枝准备生火,再没有其他意向。
陈嘉树只好道:“萋萋,来,跟师兄打猎去。”
彭萋低头对着手指扭了扭身子,闪烁其词道:“我不去,我连只兔子都逮不到……”
“那好。”陈嘉树想师妹是惫懒不愿动,也不强求,“萋萋你就在此处等着,我去去就回。”
彭萋嗯了一声,在压到的枯黄杂草上坐下,表示自己听话,陈嘉树转身就要投身日落夕阳中寻觅猎物,冯宓便脉脉含情的随着他,脚下一顿,其实他想拜托冯宓留下关照一下师妹,但对上那双大胆表露情意的眼就迟疑了,陈嘉树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师妹正拿着一把宽长的枯叶配合着聚柴点火的温逐流小心的扇着风,心中笑骂自己操心过头了,便与冯宓一道打猎去了。
彭萋手扶着脸心不在焉的扇着风,直到温逐流叫她可以不用再扇了火已经点好了,她才没精打采的将手里的枯草送进火堆燃尽,站起身四处张望了一下就要往外围走。
“你去哪儿?”温逐流叫住彭萋。
彭萋抻抻衣摆,道:“我去河边洗把手擦擦脸。”
“一起去。”温逐流简洁的说。
小河几步就到,落日余晖洒在河面上呈现淡淡的金色,彭萋拨着水想着心事。
“冯姑娘喜欢陈公子。”温逐流学着彭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啊?”彭萋张大嘴,结结巴巴道:“喜欢?什么意思?”
“就是……”温逐流卖了个关子,才道:“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彭萋不是完全不明白,但又有些似懂非懂,她皱眉苦想了半晌,失落道:“好像师兄也喜欢冯姐姐……”
“你,不愿意陈公子喜欢其他姑娘?”温逐流试探道。
不愿意么?彭萋也在问自己,是有一点点古怪的小情绪,就像是独生女被外来的小孩分走了父母的宠爱,但这并不足以让她闷闷不乐,“没有不愿意,他们能相互喜欢挺好的,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很不自在,像走开,但我是和师兄一块儿出的门,我又不能走也没地方去,反正就是……”彭萋苦闷的就要去抓头发。
“很尴尬?”温逐流帮彭萋说出了答案,并按住彭萋欲要抓乱发髻的手。
“对!尴尬!”彭萋知道师兄没有想排斥她在外的意思,但那氛围真不是能控制得住的,她这个师妹自觉的认为自己多余,想把眼蒙上。
早知道这样,不和师兄出来好了,现在想想当时应该求师姐带她去旸城。
温逐流那双大小眼幽光一闪,轻声道:“碧云馆远在淳西舞源郡,又不能一直御剑,走走停停得要四五日能到,冯姑娘好客,到了那儿肯定是要留你们十天半月的。”
彭萋越听越为难,脸色也跟着差起来。
“你不是好奇摘星楼有多高么,我带你去看那?摘星楼下,泛舟妃湖……”温逐流抓着了彭萋犯难的点,趁着无人便放开手脚,语调轻缓的诱哄起来。
彭萋好像对这一提议并不感兴趣,她睫毛忽闪了几下,突然眸中一亮,对温逐流道:“你知道旸城在哪个方向吗?”
温逐流的心思飞快的转了几个来回,他一丝不苟的指着一边,回道:“这个方向。”
“这边……一直走就是了吗,有多远啊?”彭萋顺着温逐流只得方向在夕阳下远眺。
“不算远,和碧云馆比起来可以说是很近了。”温逐流意味深长的说,此刻他心里幻化一只大尾巴狗,毛茸茸的大尾巴摇出欢快的节奏,最后他又再接再厉的加了一句,“我就要去旸城,就是这个方向,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