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如此,你就不该受苦。”温逐流眼神柔软,散去了不少眉宇间的戾气。
彭萋不知为何自己一阵耳热,她躲开温逐流的目光抬头望了望月空,短暂的沉默后,小声道:“我要回去了。”
“你在红浦庄落脚吗,能留几日?”
“这……得看师兄的意思。”
温逐流一顿,暗自将手背到身后捏紧,继续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去蓝桥划船好不好?”
彭萋没有犹豫的摇摇头,含着歉意对温逐流道:“还有师兄师姐呢……”言下之意,她去蓝桥也得和师兄师姐一起去。
温逐流失望的垂下自己那双大小眼,整个人显得执拗又阴沉,但他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心念一转顿生一计,他低着头不动声色的蛊惑道:“他们有空吗,你师兄要陪碧云馆的冯姑娘吧,你师姐也有的忙,什么极意门的元景焕,烈光殿的邹安,这些人的账不卖可以,你们首座大师兄吴远道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吧……”所以,不想被留下来,就该自己做主和我去蓝桥。
彭萋听出来几个问号,也越听越不开心,脸色越不好,最后用瞪眼的方式堵住了温逐流的乌鸦嘴,她将包裹着柳芽的手绢一抛一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你别生气,我……”温逐流锲而不舍,“我胡说的。”
彭萋立刻回头大声道:“我才没生气,我高兴着呢!”
温逐流被彭萋口是心非的样子逗得一乐,都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笑的有多傻,他歪着大小眼,竟还带了几分哀怨,道:“师兄师姐天天都呆在一起,我们见一面可不容易,你就不能先陪我吗?”
彭萋不自在的捋捋手臂,纠结再三还是舍不得与师兄师姐分开,只能对温逐流说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温逐流一反之前的执着劲儿,云淡风轻道。
眼见无望,自然要暂时放手。温逐流曾有那么一刻想狠心掐断他和彭萋之间的联系,因为在呼兰城陆府中一件没说出来更不可能说清楚的事像一颗□□一样让他心虚,念想一时绝不掉但可以徐徐淡化,所以君子宴上他形同陌路的转开了头看向别处,但下一瞬他就后悔了,怎么能舍得这个甜如蜜糖暖若朝阳的梦,怎么可以以自己会有弱点为借口而舍掉心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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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浦庄不分昼夜的热闹,彭萋他们退席时已是午夜,一路走回去还在街边一人喝了碗凉茶,次日,兄妹三人本要同游妃湖共赏蓝桥,却在街上的首饰店前巧遇冯宓,被截胡。
明善和彭萋无奈将师兄交出,和冯宓打包劝他们一起走,与碧云馆的那几个人的乐见其成不同,明善和彭萋心里可是酸酸的,有一种这家早晚要分,师兄早晚得嫁的感觉。
“不赶紧把人打发走,你信不信师兄会让咱们四个一块儿去妃湖?”明善心累的擦了把根本看不见的汗。
“信,怎么不信。”彭萋等人走的不见了,才把嘴撅起来,挂上油壶。
“萋萋,妃湖咱们下午去吧,现在去肯定能碰上他们两个,啧……”
“我第一次来,为什么师兄不能陪我?”彭萋闷闷不乐,“他是不是很快就不是我师兄了?”
“怎么会不是萋萋的师兄了?等他回来师姐说他,太不像话了!”明善煞有介事的说给情绪低落的师妹听。
“不,不用,师姐。”彭萋连忙摇头克制住自己,认真道:“师兄心大了,想飞就飞吧,多给我点时间能适应的。”
“我可以的。”彭萋继续努力给自己鼓气。
明善捂着脸没让自己喷笑出声,她自行平静下来,哄着师妹转移注意,“萋萋不是想骑马么,师姐带你去?”
彭萋一听,脸变得比书还快,完全看不出来她就是之前那个噘嘴赌气的人。
一炷香后,红浦庄郊外。
“师姐,这怎么骑啊?”彭萋干巴巴的说。
“没事,师姐带你骑,保证你颠不着摔不到。”明善信心满满的对师妹打包票。
只从驿站租了一匹马,彭萋连牵马的机会都没捞到,全被明善牢牢地把控在手里。
“都说了,我会骑,师姐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彭萋小声抱怨道。
“萋萋,可不能托大,你忘了上次是怎么摔断的腿了?来,先上来熟悉熟悉,师姐慢慢教你。”明善翻身上马,不由分手的将手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