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他胸口微有起伏,瞳仁暗沉如墨,目光冷厉,手掌覆在她置放在小腹上的右手上慢慢收紧,李太医自知一旦涉及宸贵妃之事这位皇帝做事向来不按照常理行事,拭了拭额上冷汗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贵妃娘娘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归期
“不要!”扶黎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额上的冷汗浸湿了几缕碎发,瞳孔无神盯着半空中一片虚无呓语道“我要去找他, 我要去找他……”
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揉了揉额心满目迷惘之色“我要去找谁呢?”
“又做噩梦了?”慵懒散漫的沙哑嗓音入耳,腰间圈上一双手把她揽入怀中。
扶黎呆愣愣靠着他的胸口,阖上眼睛呼吸渐渐平复, 并非噩梦却让她心疼到无法呼吸,到底是什么梦?她怎么又想不起来了,抬头望望窗外天色喃道“什么时辰了?”
“申时三刻。”
她支撑着身子起身,满头乌发顺着肩头滑落铺了满榻, 眼中迷雾散去复归清明一片, 蹙眉望着枕臂而眠的云亦。
他身着家常天青色长衫,腰带未束, 前襟半敞露出精瘦的胸膛,漆黑的发用一条天蚕丝带在发尾松松打了一个结,颇有些俊俏书生的风流模样“你怎么在这?”
闻言他睁开眼睛, 漫不经心的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秀发, 身子前倾,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轻佻的反问道“你说我为何在此?”
扶黎一手把他推开啐道“没个正经,堂堂归云山庄少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柳色馆的小倌呢。”
云亦顺势把她压倒在床榻上,唇角上扬, 眼睛漆黑似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如此小生定好好伺候主子。”
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端详片刻笑道“模样还不错。”
他反应迅速几乎在瞬间接下她钳制的杀招,一个潇洒的翻转跃出几步之外“你的武功不是针对未来夫君的。”
“若有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她披衣下榻走到香炉旁用手扇了扇“雨若配制的草药果然非同一般,我竟睡得这么熟。”
“我可是师从素手医仙, 虽然他老人家从不承认我这个徒弟。”雕花木门咯吱一声打开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欢快的脚步同时飘入“夫人睡得可好?”
雨若把一碗汤药并一碟果脯放在小几上,夕若、朝若有条不紊准备着梳洗之物,云亦隔着青瓷碗试了试汤药温度随口道“回去改口唤少夫人。”
“本来我就说应该唤少夫人,你非要我们称呼夫人,明儿又要换,指不定哪天又改了。”雨若托腮撇了撇嘴,捻了一颗杏干便往口里送,被不知云亦从何处变出来的紫玉箫敲了正着,疼的她龇牙咧嘴。
“真是被我宠的愈发没有规矩。”
“夫人,他打我。”
雨若可怜巴巴的指着云亦向扶黎控诉,她一口喝完汤药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把盘中果脯递到雨若面前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这……这……她是那种为了一盘果脯就抛弃尊严的人吗?一只醉仙鸡还差不多。
云亦整理好外袍侧目望向扶黎“过来,帮我束发。”
“胳膊疼。”
“那我帮你盘发画眉?”
夕若、朝若掩口而笑,扶黎无奈的走过去白了他一眼,拿起青檀木梳道“果真是大少爷什么事情都需别人伺候。”
“非也,少夫人需要如何侍奉,本少爷随时恭候。”
“我可无福消受。”
露若入房之时正看到扶黎用发带一丝不苟的帮云亦束发,颔首一礼回道“公子,木小姐求见。”
“事情如何了?”
“木小姐受木老所嘱特来向公子汇报百花始末。”露若一五一十的回禀,雨若在旁一直不停的朝她使眼色,她复又补充了一句“宁王潜逃,其他诸事并无意外。”
“你就这么不希望我插手百花案?”
“生气了?”
特地让雨若配制了安神利眠的熏香左不过不愿意让她亲自去大祭司府为百花案做最后的了结,一桩百花案背后是足以倾覆朝野的叛乱筹谋,他动用归云山庄的江湖势力平了闵舟叛乱真的是为了百花案对于武林江湖的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