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哗啦啦作响,因着她剧烈的挣扎,手腕处缓缓往下渗着鲜血,她双目血红,怨毒阴厉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一字一句宛若凌迟,心疼到窒息,而那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自顾自说道“他倒是个有骨气的,自己跳下了冰盐池,三天三夜,血肉模糊,寒气入髓,毒伤未清,生生就把一副好躯壳折腾坏了。”
说着无比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扶黎怒意未平的眼睛不停的往下流着眼泪,凌彻哈哈大笑用剑拍了拍她的脸颊“伤心了?心疼了?不急,还有呢?来,美人,看那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厚重的十字架钉满密密麻麻的银针,横向处有一个个的孔洞,铁链盘绕,不知是何用处“当时我就把他绑在这个上面,用浸着丹燚、寒潠的铁钉一点一点钉入他的血肉,把他钉在十字架上等待着鲜血慢慢耗尽,冰火交融、万蚁蚀骨,本公子这才是待客之道。”
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他手腕肩胛处直透身体的奇怪疤痕,他孱弱不堪的身体……她不敢细想他面对她时温柔和煦含笑的目光,那笑容揪的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疼,究竟受了多少凌'辱与迫害才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愤怒让她几欲失去理智,铁链摇摇晃晃,大滴大滴的鲜血顺着铁钩往下落到她的身上,此刻她就像一个无痛无觉的疯子,横冲直撞毫无章法。
凌彻满意的望着她癫狂的状态,饮了一杯葡萄酒笑道“诛人诛心,生不如死,方为上策。”
“我不会放过你的!”
“拭目以待。”他弯了弯嘴角掏出一个白瓷瓶把里面的粉末全部倒入了葡萄酒中“念你如此情深义重,本公子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当年他的感觉,感同身受方为夫妻一体不是么?”
“二公子,大公子有请。”寐诀身着黑衣,乌发束得整整齐齐走到凌彻面前抱拳一礼。
“大哥真回来了?”
“是。”
“美人,本公子待会再来陪你。”
凌彻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对她邪邪一笑走了出去,寐诀略一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石门闭合,偌大的暗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寐诀侧耳听了听放下长剑走到她面前掏出一把钥匙去开铁链上的锁。
“这又是唱的哪出?”
“我带你出去。”
“出去?”她好笑的摇头,微弱的光芒下那张鬼魅艳丽的容貌失了颜色,多出几分男儿的英气“我不知你是何目的,于公你们不会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信息,于私你曾救过我一次,两清了。”
寐诀不言强制性的打开了铁链,颤抖着把铁钩从她手腕处拔了出来,她全身脱力软绵绵倒在了他的怀中,黑眸清明一片仿佛能看透人心,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铃铛在她眼前荡了荡“现在可以跟我走了。”
扶黎试图去攥他的衣襟,奈何双手疼得不受控制只是不停的颤抖,她眼角犹有未干的眼泪,张口无声的叫了一声“哥哥。”
他眸中蒙上一层水雾,摸了摸她的发顶点了点头,她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伸手去摸他的脸。
寐诀俯身,扶黎摩挲了几下极力咬紧牙关忍着眼泪“你有解药吗?”
“这是用来专门压制剑阁武功的软筋散,无药可解。”
她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把最长的一个指甲放到唇边吮了一下。
“你做什么?”
“依照我现在的状况是出不去乾坤西陵的,我现在可以恢复一个时辰的武功,我们尽快出去。”
“什么代价?”
“不知何时可再恢复武功,无碍的。”扶黎阖目调息,片刻便从他怀中坐了起来,撕了两片衣襟下摆草草包扎了一下手腕处的伤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寐诀此时正在摸索着石壁上的机关暗门淡淡应了一声,她走到他身边郑重其事道“若无必胜把握,不可与魔音谷冲突,大势既定,你我依旧是敌非友,否则我便自我了结。”
他的手一顿,往昔她跑到地窖去偷酒被他逮个正着,每每她都可怜兮兮的对着他撒娇“你若告诉爹,我便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一道窄窄的门洞被打开,寐诀率先钻了进去,对着她伸出手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我算是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