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过脉,逼出金针,确系李述惯用的金针,若不是李述那一日与我形影未离连我都忍不住怀疑秦谦死于李述的金针暗算之下。”
司马云朗苦笑着说道“秦谦武功习于陇上朱雀使,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能在他剑下走上百招的人寥寥无几,何况一招致命,除非那人是他最不需要防备的人,李述金针暗算合情合理。”
“陇上朱雀使木府?”
江湖上行侠仗义,扶贫济弱的木府秦少侠竟然是秦谦?
陇上武学乃五湖十六国正统武学,门风严禁,分青龙使李府,白虎使王府,玄武使武府,朱雀使木府,四大家族相互制衡统一,皆受命于陇上云府家主,乃正统武学的泰斗,连带着四大家族的首席弟子在江湖也颇有威望,秦谦乃朱雀使木府的首席弟子一招致命她也没有这个把握。
萧辞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她眼中洞悉了她所思所想的江湖纷杂关系,接着司马云朗的话继续说道“秦谦身边不曾有亲卫尾随?”
“建业告捷,他一向又是世家子弟的爱玩心性,只说寻访戈壁中的海市蜃楼,只带了刘骏一个亲随,半道上派遣刘骏回营取酒,身边不会再有其他人。”
司马云朗攥紧拳头重重锤了一下青石案“建业告捷,秦谦惨死,回京遇伏,金殿鸣冤,通敌叛国,这场仗打的我毫无还手之力,主动出击或是被动防御都会受制于人,白维…”
“白相行事周全大公无私自会好好查访清楚所有线索不是吗?”萧辞一语打断司马云朗的话不咸不淡的反问。
日头慢慢有些毒了似乎已接近午时,他手中的茶盏茶烟袅袅,依旧是热气腾腾的模样。
“是。”司马云朗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其间天胤一直一言不发,似乎比起他们的谈话他对雪梨花更有极大的兴趣“大祭司,事关社稷,你就一点也不关心?”
通敌叛国之罪分明是旧事重演,在场诸人谁又能真正的置身事外,萧辞轻咳了几声,脸色似乎慢慢变得越来越差,扶黎自屋内拿来那件鸦青色羽缎大氅披在他的身上,顺道把手炉安置在他膝上放好。
天胤手心躺着一朵残败的雪梨花淡淡的说道“天理循环,道法自然。”
“云朗恐怕要在府上叨扰几日了。”
“恩。”天胤虽然是不温不火的态度总算让萧辞安心不少,他既然应承下来司马云朗总不至于再有性命之忧。
☆、雾里看花
入夜时分,一道黑影闪进缻铃轩,浓郁甜腻的花香,寂清无人的内院,一地月光。
翻墙落地,只觉耳间一阵劲风袭来,她下意识的躲避,腰如柳枝点抚落花,右掌自斜后方击出,快如闪电直击他的脖颈,树影婆娑,凭着习武之人耳力极佳的直觉过了不下几十招,不分胜负。
就着他反击的掌风顺势后退,指尖折了一支金丝海棠花枝,剑影无形伴着巨大的落花屏障兜头向他袭来。
他袖口滑出一把折扇,纸扇轻摇,步法招式变幻万千,待细看之时伴随着海棠花瓣逶地,她的花枝正刺他的胸口,而他的折扇则在她颈侧旋了一个圈飞回了他的掌心,眉眼含笑看着她。
她大惊收了花枝“王爷,你怎么来了?”
“招式狠辣,快如闪电,不留余地,你是个不错的杀手。”萧辞穿了一件宽衣窄袖的黑袍,依旧覆着半张银白色的面具,黑带束发,额间垂着一缕随风掉落的发丝。
看惯了他平常白衣翩然,超凡脱俗,温润如玉的模样,此时哪里还有半分病态,利落潇洒,亦正亦邪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望着她。
“承蒙王爷谬赞。”皎皎月光下正对上那双幽深如古井的眸子猛然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自心底开始发酵,酝酿,蔓延至五脏六腑,眼眶微微泛酸。
“我并不需要杀手。”
他语气温和在这样月光如水的夜晚无端多出几分缠绵悱恻之感“以后不需要以命搏命,技不如人就逃。”
她怔愣在原地,逃么?自她成为杀手的那一天,这个字已经从她的脑海中彻底清除,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怎么?武功这般出神入化于轻功一门不善?”
她摇摇头甚少呆木朦胧的模样,萧辞眸含星光手拿折扇在她额头轻敲了一下,她微微皱眉揉了揉额头,含嗔带怒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