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戏谑的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向上勾起,满目风情“小爷我月神灯节可能收到白姑娘的荷包?”
白芩儿脸颊更红了,飞快的点了点头疾步往屋外走去,一个没留神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满怀。
扶黎倒退了好几步,扶着墙壁才不至于跌倒,白芩儿讶然的看着她“扶黎?对不起,我刚刚太过莽撞了,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无碍。”她淡笑,脊背挺得笔直,负手而立干净利落,英姿飒爽,苍白的脸色衬的五官更淡,若隐隐远黛看的不甚真切偏偏移不开视线。
瞧着白芩儿尾随青鸾走远,透过廊上的竹帘阳光略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睛头脑眩晕,负在身后的手无力的虚握成拳,牵动伤口有些疼痛之感。
稳定心神踏门而入,萧辞皱眉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没事了。”
萧瑀一直对扶黎的武功饶有兴趣,自她那日打败他之后但凡相遇必会万般挑衅,每每铩羽而归,乐此不疲。
今日依旧不例外,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茶,寻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手间一滑茶盏向着扶黎的方向袭去。
只听瓷片破碎的声响,萧瑀讶然的看着萧辞手上被茶水烫过的红肿结结巴巴道“二…二哥…”
☆、步步为棋
扶黎白色的衣摆溅了几滴茶渍, 萧瑀不可思议瞥了她一眼转头看着萧辞手背大片的红肿着急道“二哥,你怎么出手了?没事吧?”
苍白的手第一次有了别的颜色, 理了理袖口淡淡道“无碍。”
侍立一侧的婢女入里间寻了伤药素绢,扶黎略微愣了愣,接过木质托盘, 伤口刺痛,右手气虚力乏,托盘抖动了几下险些跌落到地上。
攥着托盘的手指微微用力,竭力抑制右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失去武功, 这只手连拿茶盏的力气都没有,连个普通女子都比不上。
“不必了, 坐吧。”
扶黎微微颔首,放下托盘右手隐在宽大的衣袖中,坐在景皓旁边空着的圆凳上, 萧瑀讪讪道“扶黎明明可以应对的。”
“还是如此莽撞。”萧辞清冷瞥了他一眼, 用瓷勺搅拌着面前的燕窝“说吧!”
景皓朝着婢女摆了摆手, 婢女朝着萧辞福了一礼,倒退着步子关门而出。
萧瑀收起嬉笑之态“今日是各州府入京报录的日子,御史大夫魏成弹劾闵舟知府贾化私抬税收, 圈用土地营造私宅,收受贿赂,买官卖官。”
“魏成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白维都要忌惮几分, 贾化狗仗人势,天高皇帝远他定的律法便是王法,百姓哀声哉道,今日事情败露也是他咎由自取。”景皓说的咬牙切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不过区区一个闵舟知府仅今年收受的贿赂达十万八千两白银之多,更遑论贪污赈灾粮饷,圈地卖官,私收税赋,真是朝廷的蛀虫!”
“牵扯了多少人?”
“二哥,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各州县小吏县令共五十八人,白纸黑字,进账白银名录,证人签字画押,人证物证具在。对了,魏成还呈给皇上一篇沉冤录,执笔之人就是那日在竹闲雅迹所遇的王伯远。”
“那日并非偶遇。”
扶黎手指叩打着桌面,雁月中央官僚体系,地方人员调动,所属派别一瞬间在脑中渐渐明朗,借刀杀人?一个让天胤不得不出手的理由,王伯远,甚至是街头那个月昭族女子都是安排好的?
萧瑀侧目打量了扶黎几眼喝了一口茶略一思量,震惊的问道“这是天胤的手段?”
“今日早朝不止于此吧。”
他打眼看去扶黎低垂着头仔仔细细帮萧辞包扎伤口,萧辞有一下没一下搅动着燕窝,对于朝堂大事皆是了然于胸的处变不惊,怎么看怎么像一对相处许久的夫妻,萧辞一语把他从神思恍惚中拉了出来,干笑一声继续说道。
“不得不说贾化是个很好的引子,下可清除直接管制百姓的贪官污吏,上两江总督娄贺怎能明哲保身,闵舟暴乱娄贺剿灭乱臣贼子功不可没,如今可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杀人灭口,消灭罪证。
贾化密账一年有大半的银两流入总督府,圈用民田今年最大的工程是为娄贺所造的私宅,鸿箜山月昭族人当年自请世代守护乾坤西陵,寨主索访却如此惨死于娄贺手中,这些年月昭族避世不出,势力衰微,人人可欺,谁料到隐于深山的索访手中会有高祖御赐的丹书铁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