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翎对夫婿的深情,令任听、纤月和花绮众人心有戚戚焉,他们不禁要反省,骤然将水翎自海宁带回京师的举动,是对或错?
说到心有戚戚,向日青更是无可避免。看来他对水翎这么多的用心,还是抵不过人家夫妻一场的恩爱之情。
日青用酸葡萄的心理酸酸的暗付,这同时,水翎却像忽然记起他的存在似的,朝他幽幽劝道:“向公子,水翎真的感激你对水翎的厚爱,可燕娘是你的妻,是你该相守相携一生的人,她既娴慧又淑德,你该好好待她才是!”
哈,贤慧又淑德?天知道!向日青打心里冷哼。现在他的心目中哪有巴燕娘的存在?唯一在他心眼底的,只有水翎,水翎!
这是一种固执,一种未经教训的固执!
“再说吧!”向日青趋近床沿,突兀的揪住水翎枯瘦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水翎,你好好休养,快快把病养好,咱们再谈以后!至于燕娘……”顿了一下,他语出惊人的强调:“我已经写好休书,决意休了她!”
“嘎——
陷在悲伤气氛中的人又全都陷人错愕之中!
水翎一向是重姐妹情感的人,燕娘虽不是她的亲姐妹,但曾相处一段时日,她是真把燕娘当亲妹妹看待,面向日青如此的作为,令她感觉自己已经对燕娘不义。
“不,千万不可!”水翔低喊了两句,竟突然脸色一阵青损的颓然倒卧下来!
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救的救、急的急、哭的哭,真个乱成一团。
好不容易水翎的病情稍微回稳了下来,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纷沓鼎沸的嘈杂声,某个新来的守卫,结结巴巴来报。“王爷,门外有个女……女子手握双剑,自称是咱们府里的姻亲。另……另有一个男子,没有武功,可却自称是……是咱们府里的二……二姑爷,目前正朝西厢这边杀……杀……杀过来!”
众人又为这突来的情况而怔仲!靖王仍未想通侍卫的话,一阵刀光剑影与两条人影已闪进了水翎房里。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尹鸿飞和尹霜若。
靖王看清是尹家两兄妹,自然很快喝退众守卫,满脸惊异的走近他们。
霜若往地上一跪,请罪道:“王爷、福晋,尹霜若每回来都这么惊动大家,恳请原谅。可我以为贵府家丁就算不认得我的兄长鸿飞,至少也认得我,怎奈他们硬说我们兄妹可能是刺客,不肯放行,我只好硬闯了。”
靖王苦笑。“尹姑娘,实在不巧,最近靖府汰换了一批家丁,旧人有的走了,新人又有眼不识,请尹姑娘不要见怪。”
“岂敢,岂敢!”霜若拱手,然后推推犹如二楞子,只直棱棱痴望着水翎的哥哥鸿飞。“哥哥,叫人啊!向王爷,福晋问安哪!”
鸿飞慌忙回神,也没弄清楚哪一位是福晋,便往靖王跟前一曲膝,问候道:“王爷,福晋万福,小婿尹鸿飞给两位请安。”
靖王和福晋同时拉起他来。这同时,房里每个人的眼睛都不觉转向这位看来风尘仆仆,却仍难掩翩然风度的俊逸青年。
靖王和任昕、纤月、花绮这几个曾到过海宁的人,都相当错愕于尹鸿飞外表上的改变。在他们的印象中,他只是个经年累月缠绵病榻的病人,虽有十分的斯文,却仙风道骨,弱不胜衣,任谁都没想到,他竟会是个昂藏六尺,卓尔不群的美男子。
向日青更是傻大了眼,怎么样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如芝兰玉树的男子,会是他口中的海宁“病夫”!
一旁,心情一直随着姐姐的病情提心吊胆的镜子,一见着这位从未谋面的二姐夫时,表情一阵错愕,心头也同时震荡着一股预感——一股“好事近了”的预感。原来,这尹鸿飞果真是她先前冥想景象中,那位搀扶着二姐水翎的斯文男子。
而芹福晋看女婿,一向是愈看愈有趣。若不是因为水翅现正重病着,她定要大笑几声,以资庆贺,贺的自然是老天有眼,让她得了两个丰采裴然的女婿。不过眼前她虽笑不出来,倒也难免要小小的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鸿飞,听任昕和纤月说起,你的病况几乎已是……医药无效,可你怎么还好端端的?并且和霜若一同来到京师?”
“福晋,这一切说来话长,请容鸿飞稍后再禀,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先救二格格。”鸿飞的语气是恭谨克制的,但他投向水翎的眼神却是急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