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鸿飞在桌边放下碗,正准备端起另一份汤计时,水翎忙制止道:“鸿飞,你别忙,我真的好怕你又忙出病来!”
“我现在可没那么娇贵。”鸿飞颇气概的偏头强调。“倒是你,像个病西施了。来,再喝一碗汤,这很补的。”
“不,不了,再补下去,我怕我都要由‘病西施’变成‘胖东施’了,到时候你若抱不动我,恐伯就不要我了!”水翎娇嗔一笑。
果真是情爱的力量无远弗届!
那笑啊!竞令水翎大病初愈的容颜产生了如“江总诗”——“回身转佩百媚生,插花照镜千娇出”的效果。
鸿飞因那睽违许久的一笑而出神了小半晌。他情不自禁的来到床畴坐下,伸手揽住水翎,如立誓般的说道:一无论你变成什么摸样,我都要你,要你、只要你!”
在鸿飞的喃喃中,水翎除了心里甜孜孜,连带的也泪盈盈,良久,她才拭泪轻问:“一直忘了问——娘她老人家还好吗?为了我这病,拖累她老人家不少,如今又为了这病,劳你和霜若全跑了来,这个新年,恐怕只能让她老人家凄清孤单的过了。”
“别担心,今早我收到一封快信,娘正在上京的途中,若行程无误,可能这两天就能进京城里来了!”鸿飞浅浅一笑。“娘在信里头说:因为放心不下你的病情,也放心不下我和霜若兄妹俩,她便乾脆整了整行囊,打算上靖王府来打扰几日,可她又有些担心,担心你阿玛和额娘不知是否欢迎?”
“我的爹娘便是你的爹娘,同样的,你的爹娘便是我的爹娘,何必如此的生疏客套。何况,他们三位老人家早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阿玛和额娘岂有不欢迎的道理?”
“如此说来,我大可放心了!”
“你早该放一百二十个心的,鸿飞。阿玛和额娘若是眼高于顶的势利眼,你和我根本不可能结发为夫妻,而此时此刻,你更不可能随便游走于靖王府,并任意停留在我的闺房里了!”
“是,是,娘子推理的‘是’可娘子却有一件事说得‘不是’!”
“嘎——”水翎呆了呆。
鸿飞悄悄的附上了她的耳朵。“你早就‘不是’闺女了,所以这房间也‘不是’闺房。”
“贫嘴,这也值得计较?”水翎颊上一阵飞红,’手同时爱娇的朝他胸口捶了两拳。
鸿飞的反应是——哀吟了两声!
水翎这才心慌的想到鸿飞的伤口尚未痊愈。“哎!你……胸口还很疼吗?哎!我不是故意的!”水翎急得舌头差点打结,连泪都差点溢出眼眶,好像痛的是她似的。
“翎儿,别忙,别慌,我这敷药的布儿已经拿了下来,伤口也已经结痂,刚刚喊那两声,只是想吓吓你,没想你却当真,你瞧,我不疼了,不疼的!”见她泪又濡湿眼睫,鸿飞更忙不选的安慰。
“真的不疼吗?让我……瞧瞧好吗?”水翎央求。虽和鸿飞已是夫妻,也早有过肌肤之亲,可是对自己做这样的请求,她似乎犹有羞意。
鸿飞没有迟疑的点头,却略显犹豫的说:“我这是新伤口,看来有些可怖,你若害怕,就别瞧了!”
“傻瓜,可别忘了,我比你更早熟悉那样的伤口!”水翎探过手,主动解开他的宝蓝刻丝银鼠袄及五色缎衫,瞧见那伤口时,她怔仲了片刻。
“说的也是!”鸿飞因她的话与她的怔仲而自责。“翎儿,你曾怪过我吗?怪我让你受刀剜的活罪?”
“那不是受罪,那是最深刻的奉献,最美丽的牺牲,你我都是这么思想着的,不是吗?”她深深的凝视他的双眼,继之徐徐的轻触那伤口。“它……也像一只蝶。”
“它的确是一只蝶。与你相同,我亦被蝴蝶纹身了!”他动情的揪住她的纤手,抵在心口,抵着伤口,那依旧是一种情深与酸楚兼具的温柔。
水翎反手扳紧他的身。心想:原来上苍竟是如此的厚爱她,让她得了个能够以深沉爱意来通过生离死别这严酷考验,并一意扶持彼此度过困厄的爱侣。
有感于鸾胶再续的艰辛与不易,水翎更激动的掰紧他的背,两人胸靠着胸,肺贴着肺,蝶假着蝶,唇胶着唇,紧紧的,密密实实的依靠与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