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话带着呼啸的风声已经在他耳边响起,“早就知道。”
“拦住他!!!”
那时还是在程子韵刚刚化形的时侯。
“小子,”父主看着他,笑意复杂,“没想到,不过三十年你就已经修得了人形。”
程子韵迷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脚,便抬头望向高座上的人,声音还是青涩稚气的:“不好吗?”
程岚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叹口气:“不好啊。”他站起身来,负手踱步至窗前,盯着天边一轮弯月呢喃道,“日后有大战起……不能留的……”
程子韵拽着衣服站起身来,有些拖地的衣袍让他有些不习惯,“什么不能留?”
程岚转过身低头看他,半晌从袖中掏出一块漆黑如墨的玉来,交给他,眼神极其挣扎:“拿好。”
“狐主玉佩?”
“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它。”
程子韵懵懂地点头,把它藏在衣服的最深处,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小子,”程岚伸手盖住他的目光,语气有些颤抖:“……父主也没有办法。”
后来程子韵也想过很多次父主是什么意思。只是后才知晓,他说的不要让别人看到,就是让他和玉佩一同泯灭在河底。
六长老惊慌失措地扬起权杖运气躲过他致命的一击,吼了一声,身前立即围满了妖兵。
程子韵却半分未放在眼里,目光如利剑,直指那堆叠在层层刀剑中的人。
“将军救我!!”
已贴至面前的利刃倏尔停在眼珠一厘之外,六长老连滚带爬地躲到来人身后,粗喘着气骂道:“小杂种!”
程子韵眯眼,收回剑支入鞘。漠生盯着面前二人,道:“两位在此作何?”
琚奕厌恶地看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老狐狸,目光冰冷,道:“本君不过是来求个东西。若是程小公子愿意交出来,六长老便任你处置。”
“哦?要挟我。”程子韵拿手指漫不经心地抹掉不小心溅在面颊上的一点红色,笑道:“不知将军要的是什么?”
“狐主玉佩。”他身边的黑袍人突然开口。
“是作何用?”
琚奕负手道:“就不劳程公子多管了,日后定会如样还回。”
“若是我不愿呢?”程子韵道。
琚奕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只微微一笑,打了个手势,身后便出来一道身影。
他手中缚着一个不住颤抖的人,正是程月。应当是被封了声音,却并未受伤,只是抖着身子泫然欲泣地不住摇头。
程子韵瞳孔一缩,冷笑讽刺道:“将军好计谋。”
琚奕并不在意他的嘲讽,只负手笑道:“沉玉三殿下也在府内做客。”
程子韵倏尔盯住他,眼角暗红,斥道:“你敢动他?!”
琚奕急速拔剑挡住迎着呼啸风声欺至面前的利刃,侧身躲开,赞道:“不愧是百年内妖仙,果然不同凡响。”他又突兀笑了笑,“不过沉玉倒也不比你差。可惜了,他再厉害,也抵不住那轮流的兵海。”
程子韵深吸一口气,声音暗哑,盯住面前之人,目光如剑直直戳着:“他怎么样了。”
琚奕笑一声:“自然是无碍的。碧华山的人本君也是不愿动的。”他看向程月,“不过你们就不一定了。”
“……我跟你回去。”
琚奕笑着侧身,微一伸手,道:“请。”
六长老长出一口气,颤着身子跟上他们。而突然一道劲风掠过,他便应声倒在低声痛呼出声。腰腹间传来的痛楚甚至让他难以呼吸。
琚奕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让他滚。”
程子韵盯着昏睡不醒的沉玉,待查看并无什么伤处后,才目光冰冷看向一旁的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琚奕起身只笑了笑:“只是灵力消耗过度了而已,不久就会醒来。”
程子韵沉默半晌,才问道:“你是怎么骗他们出来的?”
琚奕想了想,低头从袖中掏出一个透明的香囊样的凝魄来。程子韵一把夺过来,知晓这是之前沉玉怕他出事交给他的信物,大约是先前在宫殿前打斗的时候不慎遗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