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一路从花莲开回来吧?”丁聿随惊讶地问。
康玉澄点点头。
“你拿到驾照也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吧?”太疯狂了,一个生手竟然敢在大半夜开上苏花公路?她找死是不是?陷在爱情里的女人都比较有傻胆吗?
康玉澄耸耸肩。不然她能怎么办?总不能教人特地送她回来。
“请帮我把他扶上车。”她还是先把阶成恺送回去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贺全?闻言,也靠过来帮忙,和裴君临合力将那个醉死的人扛起来。
“怎么……”阶成恺感觉到有动静,勉强地睁开眼,然后醉言醉语的问道:“还要……再……再喝吗?”
“喝个头啦!”裴君临真想打醒他,“明天晕死你!”不常喝醉的人,通常隔天醒来都能?到脑袋里有千人打鼓的滋味。
“别跟他废话了。”贺全?一个使力,将他扛至肩上,接着又对裴君临道:“你在后头扶着。”
“小心点。”康玉澄很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把阶成恺摔疼了。
“你回去时也小心点。”丁聿随走到她身边吩咐着。
“嗯。”她点点头。
“我的天,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没几两肉,怎么扛起来这么重……”贺全?咕哝着道。
一旁扶着的裴君临笑着说:“别小看他,这肌肉摸起来还真不错,他有练过的。”手扶在阶成恺的背肌上,那完美的线条特别明显。
“是教你扶着他,不是教你吃他豆腐。”贺全?没好气的说。
“这是欣赏!”他可是正常的男人,不信问他老婆就知道了。
丁聿随在一旁听着,不禁摇头笑叹,“这两个,见了面没斗嘴就浑身不对劲。”即使娶了老婆也同样没变。
康玉澄轻轻一笑,然后道:“聿随哥,那我们先走了。”
“嗯。”他点头。
“再见。”随后,她便跟在贺全秾和裴君临的身后一块走出“虹光”。
替身旁的阶成恺系上安全带后,康玉澄便向车外的两人挥手道别,接着将车驶离。
一路上,阶成恺靠在椅背上,似乎睡得很熟,康玉澄则不时留恋的望着他沉睡的脸。八个月来,他清瘦多了,是因为在他乡不懂得照顾自己,还是因为她带给他的伤痛害了他?
想着、想着,她眼中的泪水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虽然落泪,她却也带着笑,至少他回来了,没有继续躲着她,他这次回来是要让大家知道他很好,不用再为他担心了吧?
康玉澄伸手拭去脸上的泪珠,然而越是想抹干,泪水更是不停地滑落。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她该怎么面对他呢?
他一向那么的冷静自持,她却将他的生活完全打乱,让他在朋友面前失常;他一向那么温柔体贴,她却将之视为理所当然,在心情最低落时践踏他出气,他反而拿出更多的情感任她糟蹋。
笨蛋,他们两个人都是笨蛋!
等红灯时,康玉澄突然想起阶成恺手臂上的疤痕,她轻轻地将他的袖子拉起,那道明显的疤痕就烙印在他的手臂上。
她记得他曾说过,会有这道疤是因为她,后来她忘了细问,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他为她付出多少了,这样的付出早就超出对妹妹的程度,她却从来没有为他这样无尽的付出给予回应。
她到底错过了多少?
想着,不但泪水止不住,连哽咽声也已无法再压抑,她为他的痴傻心疼流泪,更为自己的愚昧和迟钝流泪。
一旁的阶成恺因她那一路从没有止住过的哭泣而难受,他张开眼,看她还是不停的拭泪,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他早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为什么要假装潇洒呢?
“在前面的桥旁停车吧,我想下车透透气。”他出声,对着驾驶座上泪流不止的康玉澄道。
“啊?”闻声,她抬头看向他,却望进他炯炯有神的眼眸里,“你没喝醉?”那双晶亮的眼睛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不,我醉了。”醉得很彻底。
她很想像以前一样唤他的名字,却不晓得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资格,“二哥……”
她还是叫他二哥,是否意味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曾改变过?“我觉得闷,想到桥上去吹吹风,如果你赶时间的话,可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