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嘴时,她深吸口气,然后张开眼。他就躺在她的身边,炽热的眼睛胶着在她脸上。他用一只手很慢很慢、带着些许慵懒地解着她洋装前襟的钮扣。
曾目睹的可憎一幕一闪而过,某种更深的恐惧令她不禁喘息。“陶总经理——”
“我会被你搞成性无能的!你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正残害社会新鲜人的老色狼上司。”他温柔地揶揄她。“叫我陶健方,或者大陶,我的朋友都这么称呼我。”
他当她是朋友吗?或者该说,他只当她是朋友吗?“陶……大陶——”她轻怯的、有些拗口的叫着。
“嘘——”他再吻她、一再的、深入的、直到愉悦暂时遮蔽了恐惧。
她的洋装已经敞了开来,当他掀走罩在她胸口上的那层花纱内衣,没有丝毫克制的俯头揉着、吸吮着时,依娜再次喘息。一种无法言喻的悸动正传遍她的全身,她的身体像野火燎原般的狂热,她的头不断地左右摆动,她的腿挤压在一起,一波波不能说陌生,却也不算熟悉的刺痛极待舒缓。
陶健方为她褪去仅余的衣物时,她本能地抬起臀部,但就在他的手堪堪触及她的腿部时,她突然睁大眼睛,迸出一声警戒式的惊喊。
那可憎的一幕又在她的眼前上演——一间空荡的山地小学的教室里,落日余晖成串的挥酒在窗口——她的姊姊唐吉娜被三个陌生粗鄙的男人推倒在地,他们一人揪着她的长发,一人制着她的双手,一人掀高她的碎花裙,在她的腿间……依娜大概到死都不会忘记那群禽兽淫猥的笑声,至少,穷此一生,都不可能忘掉姊姊那双奋力踢动的腿,以及姊姊闷声呜咽的景象。
那群禽兽一个个凌虐蹂躏着她原本青春正炽的姊姊,她却只能眼睁睁的,无能为力地躲在隐蔽的一角,因害怕而咬破自己的唇,阻绝自己出声,因恐惧而瑟缩自己,愈绻愈深……
依娜的恐惧与害怕很明显地写在她的脸上与变僵的身上。陶健方不清楚她究竟在害怕什么,但他记得他与她发展首次亲密关系的那一夜,她也曾有过这种抗拒的表现。
那一夜他以为她是在玩故作娇羞、欲拒还迎的把戏,可是由她苍白僵化的神情看来,那绝对不是游戏,而是一种历经惨痛的惊疑。
莫非在男女情事上,她曾有过痛苦的经验?不,不可能,他和她最初的那一次,她是处女。可是,也不一定说生理的纯洁就代表心灵的纯真。
她究竟遭遇过什么?他真想去发掘。只是这一刻,他灼热胀痛的身体正呐喊着需要与满足。
这就是他不打算让她喝醉的后果。他不要她在他们做爱时昏昏沉沉,他打算引导她感受身为女性的喜悦,他绝不让她在他们抵达终点时再次睡着。所以,他只好不断的吻她哄她,说着一些关于她的火热,她赋予他的感觉等等语焉不详却又十分生动,像能教人着火的话。
依娜的脸终于出现红晕了,身躯也恢复柔软。
“抓紧我的肩膀,古板的小女士!”他的低喃是最温柔的抚慰,他搅动出来的感觉,却是最炙烈的火焰。
她顺从他的指示,手掌停留在他的肩背,像正随着他身体的进出而感受着他喷张的起伏。
那夜,受蛊惑的是陶健方!他的冲刺像不肯止息,她不断的低吟与他湍急的呼吸奏成一曲狂风骤雨,最后一刻的到来是超越感官的爆发,他低吼着拱起背脊、头部后仰、颈项拉紧,更深入后,他坚固的、紧紧的擎住她——
那夜,受蛊惑的不只是陶健方,还有唐依娜!
她惊讶他给予的激情不仅毫无痛苦,毫不污秽,还赋与了她极度的平静与满足。首次,她了解到,原来男女之间不必经由暴力,彼此就能够拥有温柔的付出与温柔的获得。
就这样,依娜真正的被陶健方启蒙,开始懂得享受鱼水之欢。
接下来的时光就如梭般的飞去了,很快的,他们同居的关系届满一年半。提起他们床第间的事,肯定是还没有退烧—但是关于“爱”,说起来就伤感。
即使原本只想身陷纵欲的国度,谁又能保证不会日久生情爱?先发觉自己“栽”下去的自然是唐依娜,其实早在她同意与陶健方同居的那一刻起,她就晓得爱上大陶是最不可豁免的命运。也许这份命运早在大陶批点她成为机要秘书的那一刻就开始运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