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事情会这样发展,应该说我很惊讶何旖旎会做出这样的抉择,舍你去就叶腾。毕竟这世上还有很多人不靠奋战,只靠适应也能活得很好。”她尽可能地要求自己漠视他的英俊,以及他的嘲讽。
“我的确忽视过也错过了小旖的奋战精神,但我不想浪费时间去遗憾。”他阴郁地强调。“而基于你的抱歉,我要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的强调令她不觉产生罪恶感,罪恶感又使得她晶莹的眼眸沉郁了起来。“什么问题?”
他讳莫如深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偏好怎样的情感?奋战,或者无谓的习惯性适应?”
“我的答案对你……重要吗?”她眼中突然又跳跃出希冀的光芒。
“不重要。”陶健方的回答不仅不假思索,还斩钉截铁。
早就明白她在他心目中的无足轻重,她却仍然为他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心痛。她全然不懂自己怎么还有勇气痴心妄想?痴心于爱他,并妄想着他的爱!
“既然不重要,又为什么问!”她低头瞪着自己的手指,尝试在心痛中保持漠然。
他的表情不变,却一迳在言语中含沙射影。“因为我想了解你看待情感和看待情欲时的态度是否一致!”
依娜还没弄懂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哦!你认为我是怎样面对情欲的?”
“就我的经验——在我们交媾时,即使是无所谓的惯性适应,你偶尔也会有为热情奋战的时候,所以,现在我相信二分法用在你身上是错误的,至少在我们分享激情的时候是错误的。你是个柔顺热情的凯丁女——这是中东地方对出卖灵肉的女人的称谓。而我不能否认十分喜爱你替我暖床的那些美好时光,即使你偶尔也会冷的像条死鱼。”
多么大的恭维啊!凯丁女,说穿了,他一直认定她与婊子无异,差别只在于她是他独享的妓女。
她的内心在滴血,无法相信她唯一深爱的男人竟然真的这么看待她。她感觉无论在肉体上或心灵上,她同样的千疮百孔。
“是的,谢谢你还记得那些我像死鱼的时候。”像被抽掉了所有力量,她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幸好结束了。幸好!幸好!”她以木然,没有表情的语气低喃,手却狂惶地从床底拉出皮箱,开始乱无章法的朝箱里丢进她的衣物。
“结束了,我要离开,我必须离开!我要回部落,我……”虽然是炎炎夏日,她却感觉寒冷,晕眩、欲呕。
“还没有结束,也许永远也不会结束。”他专制地盖上她的皮箱,不允许她再有收拾的动作,可是,他的语气却充满了不确定的苦涩与阴鸷。
她坐入床沿强迫自己出声。“结束了!一开始我们就晓得……一直都晓得我们的关系是暂时的安排。”她猛的又站起,知道她必须逃开这里,逃开这间闭锁了她两年感情的金丝笼与这个豢养了她两年的男人。在她的喉咙发出背叛的心痛呜咽之前,她盲目地走向门口,盲目地扭转门把。
“依娜!”他抓紧她的肩膀,手指深掐在她的肉里。“我说——还没有结束。”
“没有理由不结束,你我之间根本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没有爱,没有一切……”她的喉头紧得几乎难以开口。如果她对他真的能够没有爱,没有感觉,那么事情或许会更简单一些。
而即使一时之间很难说出个具体的理由,但是在陶健方因自尊受损而激越蛮横的心底,他并不甘心让唐依娜和他的牵扯结束于这一时一刻。“既然你要理由,有两个,第一个理由我说过,我还没有厌倦我们的床上关系……”
“但我厌倦了,”她迅速地打断他的话,她是真的厌倦,倦于两人生活唯一的交会点除了公司的事,其余只剩床上的事。“我厌烦当你的婊子、妓女……”
“你口是心非!”换他截断她的话。“你喜欢得很,即使没有温热的爱,你我之间还有珍珠、钻石等等冷凉的东西串联起来的冰冷激情。”他的双手由她肩际下滑,没有丝毫含蓄的罩上她的双峰。
依娜晓得他正暗示什么。那些他送给她的珠宝首饰,正代表着一种交易,一种以物易物。而可悲的是,她无法反驳;因为某些不欲人知的理由,她收受了他给的所有礼物,同时也判定了她只配成为他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