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祝延炎的模样像是极其不情愿的模样,但她却全然没有看见一般,嘴角的弧度却未曾变过,恬静地依旧笑着边走上前来边问着,“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最近先生夸我女红进步了,我绣副新图你来看看吗?”
渐渐逼近的脚步让祝延炎甚是惊恐地喊着“你别过来,别过来!”慌不择手地将花瓶丢了过去
碧柔仍旧是笑着走上前,正好一脚踩在了画屏上,“啊!”地惊呼一声,没站稳地就朝前扑去
眼疾手快的祝延浩立刻伸出双手稳稳地抱住了她
两个人的衣袖刚刚轻碰在一起——
“别碰我!”还没抱住站稳的她一碰到祝延浩,脸色顿生惨白地当下就用力地推开了他
衣袖带着扭转的弧度又远远地离开了彼此
声嘶力竭地喊着伴随着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额——”好像知道自己闯祸了一般的祝延炎不知所错地站在原地有些愣住了
一向身为相国千金的陈碧柔是出了名的温柔恬静,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地了解她并不喜欢大哥,倒也不想竟然如此厌恶,情愿摔倒也不想让大哥碰一下
狠狠地摔在地上表情没了刚才对着自己的平静甜美,倒像是被大哥惊吓过度后的模样,猛烈地喘息着还没有缓过神来
祝延浩黑着脸站稳了身子没再敢上前去扶她,眼神示意着二弟去扶她
祝延炎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地上前扶起她,而碧柔还像是惊魂未定地模样,微屈着身子说着“延炎你既然没空就先忙着吧!我就先离开了
走时唇色还略显惨白
延浩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轻叹一口气
转过身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女红
俗套的鸳鸯荡游在水中,窸窣地几根水草寥寥几针却也道尽了意思
“鸳鸯恩爱常戏水,问君悲欢常念谁——”
弯腰捡了起来
“大哥,幸亏有你,不然她有没完没了地缠着我了!”
延炎却松了一口气地嚷嚷着
“延炎,你们的婚事早就定下了,你总是这么躲着碧柔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延炎没有注意到自己
顺手打开了桌面的书籍将女红夹了进去合上了书本
不过,对于刚才她那么激烈的反应这么多年了,他仍旧想不通到底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她避之如蛇一样待自己那么久
“大哥你明知道我喜欢静儿,这庄婚事爹娘根本都没问过我嘛!”
延炎瘫软地坐在了椅子上,软弱无力地趴在了桌上,带着重重鼻音埋怨着这装亲事
“婚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没错,再者碧柔也是个好姑娘,又是相国千金,门当户对的——”
“什么门当户对,都是爹看相国家的財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没精打采地趴在了桌上不太服气地拨弄着桌上的毛笔,“唉,要是碧柔像讨厌大哥一样讨厌我就好了!”
“滴答——”刚拿起的笔尖顿在了纸上,黑色的墨汁不带一丝犹豫地滴在了纸上,乌黑的一块盖住了刚写好的字,慢慢地渗透地蔓延开了
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好似姑娘般的委屈感一般,调侃着自己太过脆弱的情感,他无奈地笑了笑没回应延炎的话
仓促地穿过檐廊往大门走去,身边的下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地叫着她“郡主”
照常理,她应当是为了将来要做祝家二夫人而面带微笑地一一回应着,虽然是相国千金却不该有一点架子的,做一个善待人的二夫人该是她要做的模样
可是
心跳声音盖过了身边每一个人的声音,整个身子像是浸泡在水池中一般冰冷,可是心却活跃地像是靠近了烤炉一般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等在祝府门口的丫鬟翠儿看到碧柔惨淡的脸色有些紧张地问着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有些慌乱地在翠儿的扶持下进了轿子
轿子缓缓地前行,坐在轿内的她缓缓地用双手抓住衣襟,在这空无一人的环境中才敢急切地喘息着,静谧的车厢内只听得她自己的呼吸声
倒地的那一刻看到他有些惊慌的脸,毫不犹豫伸出来的双手透着不用触摸也知道的热度
只是微微触到自己的腰际的那一刻,透着衣衫的热度让自己整个身子却都带着寒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