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后悔自己为了钱与前途而攀上翟晓梅。钱,他虽是捞了点,但相对付出的可也不少;他深怕再这样继续下去,他的前途都还没开始拓展便全毁了。每思至此,董玮便抚心自责。
对于蓝翎,他有很多的抱歉与悔意,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尤其是这次,事关重大,他一定要阻止晓梅伤害蓝翎,他不能让晓梅为所欲为。
他想,这次若不加以劝阻,恐怕她的训人花招将愈来愈狠恶,愈来愈可怕了。
他过滤他所认识的晓梅身边的人,他见过的,最具影响力的,也就只有晓梅的二哥了。但,相见那回的印象不仅不深,最重要的是“不好”——但,现在没法子多想了,一切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姑且一试吧!
董玮抓起书包,哪管得着它是自习课还是下课时间,也不管下堂课的老师是否会点名,董玮一跃身,便往教室后方的窗口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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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明净宽敞的会客内,董玮这才惊觉到自身的寒酸与粗陋。他的这身模样根本就不适合待在这种气派又正规的大厦里。但后悔显然已来不及了,门把启动了,而且随门的开启投进来了两道比他预想中还糟的睥睨眼光。
“是你!?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见着是他,翟雳便不想跨进,就立在门口处。而翟雳高不可攀的不欢迎气势令董玮彻底地畏颤了,他想此趟是白来了,不但准会自取其辱,而且看样子,晓梅的二哥铁定不会听他将话说完的。
“是不是在晓梅的身上捞不到大的甜点,便想敲到我这里来了!?”翟雳睥睨地笑问着。
“不是的,我是专程来告诉你晓梅她想要——”
“哼,晓梅她会跟我要什么!?她什么都不缺,更不可能会叫你专程来跟我要什么的。董玮,你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更是找错了人,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吧!”
出去就出去吧!趁他羞辱的话还没出口之前,董玮默然就要走,翟雳的话却又从身后响起:
“我奉劝你,最好从现在起就离晓梅远一点,别再带坏她,否则——”
否则怎么样!?哼,真是不识好人心。董玮与翟雳擦身而过,并踏出会客室;他一个字也不想再听进去了,有没有搞清楚,是谁带坏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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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翎儿是有意在回避他吗?已连着数日,这期盼中的近乎“默契”——路上的偶遇——却次次的落空,次次地教翟扬失落了情绪。
他好想天天都能看见她、听听她,甚至嗅着她、触着她;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他也没这资格奢望的。可是无论如何他就是想得紧,她在他的生命中,就像一棵忘忧草,就像一朵解语花似的惹他天天都想亲近她。
嗯,确实是有事的,翟扬的直觉这么告诉自己。而且这事一定与那名夺她书本的混混有关。他当时就怀疑的,问她,她却又难言不语的保持着沉默。啊!会不会、会不会又是晓梅和露茜二人!?露茜最近老猜疑他们的感情出岔,且依露茜那个性再配上晓梅的坏性子——
她一定又受委屈了。
湖畔不自禁的一吻,已教他深切的明了两人之间非仅知己而已;因此即使不能终生的陪伴她、保护她,也不能老是匿于暗处见她受欺凌。她够可怜、够无依了。
虽然他在私底下已吩咐管家老吴多对病中的老马照顾些,但这些对她的生活并无丝毫的改善,她仍是处于孤单、畏惧之中。
去探望她吧!走出自己习惯藏匿的暗处去探望她吧!她就近在咫尺啊!现在她一定需要更主动、更贴切的抚慰,而非单是默契这样的相遇、谈心已。
是呀!就以“远亲”的身份去探望她又何妨?!只要避开老马,他俩仍可以安然相处、互相慰藉的。
他真的好想抚摸她那张甜甜的脸蛋,他真的好想闻闻自她身上飘散出来的纯真气息,真的好想——他再也不想深陷难眠的夜去揣测她的一切了。去探望她吧!不为她的满心感激,也为自己满襟满怀的难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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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没想到你家也会有这么阴森恐怖的角落。”露茜和晓梅穿过篱笆墙,在晓梅的引领下,两人摸黑来到后院底堆杂物的矮房外。除了屋内的昏黄灯光之外,这四周是漆暗的一片。
“下人住的嘛!能多好。”此时两人已轻步地走至窄窗外,晓梅先往屋里探了几眼,正看见盘坐伏在老马床尾做着功课的蓝翎。“你想见的人就是她,你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