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修玉竟然这般坦荡地承认了,倒让持寒逼问的话咽了回去。“修玉,你也太胆大妄为!竹髓丹是贡品,即便是你也不能私藏。这件事禀明百花仙子后再说,且断下毒之案。”
持寒又转向洒金,问道:“宫粉和绿萼不是同族姐妹吗?她为何要害绿萼性命?你有何证据?”
是呀!堂下观看的小妖们交头接耳,也有此疑问。
“回前辈!自当上总督后,宫粉她早就不拿我们当姐妹了。绿萼姐姐也因此事不忿,出手教训过宫粉。争执中宫粉受了伤,还谎称自己是为救梅花树。此事杏花等可以作证。”
“杏花何在?”持寒喝道。
“回前辈,宫粉总督受伤时,晚辈杏雨曾与迎春姐前去探望,确如洒金所言。”
情势对宫粉很不利,修玉和疏荡对视一眼。
“前辈,宫粉说不定就是在那时对绿萼姐姐怀恨在心,所以现在借机毒害绿萼姐姐。”洒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回前辈,洒金所言,句句属实,朱砂也可以作证。”朱砂激动地说。
“呵呵,连她们梅花自己家的姐妹都这么说,事实不是明摆着的吗?”
“我就知道,宫粉她一向假惺惺,看她那副样子就恶心!”
台下的小妖窃窃私语,全然忘了是谁自愿给她们补习功课,是谁每日在州府巡逻,是谁不辞辛劳分发仙界琼浆。
昔日,百花仙子的两条政令乃是初创,妖精们并无经验,理解的不够透彻。
一月主梅花神,宫粉轻而易举地当选为总督。
小妖们原以为总督一职同十二花神一般,可以轮流来做,且让她宫粉得意一个月。没想到之后百花仙子再无更改之意。
当日投票的小妖气得跳脚、后悔不迭。难道就让宫粉白捡这么一个大便宜么?
若只是个虚职也就罢了,偏偏之后又有了发布命令的权力和琼浆这等实打实的好处,就连前辈们也都对她恭恭敬敬。
若宫粉不是总督,修玉前辈和疏荡前辈还会高看她一眼,河伯府的婚宴还会邀请她么?
小妖们对宫粉积怨已久,此番落井下石也不奇怪。
利言像猝了毒的箭,从四面八方向宫粉射来。
宫粉知道自己不讨同辈的喜欢。谁让她容颜、智力、才干皆不出众,却偏偏担任了头衔最高的总督职位?
可是,她以为只要她努力,大家终有一天会接受她的。
每天出门前,不论心情如何,宫粉的脸上都会挂上一抹微笑。
她努力地奔跑,将过去的自己甩在身后;她拼命地学习,终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她勤勤恳恳地为子民服务,哪怕做的只是跑腿的苦差事。
那仙界琼浆,她的分量虽比一般的小妖多,然而全部用于治疗绿萼的伤势,宫粉连一滴也没有尝过。
因为她在乎,在乎姐妹的情谊,在乎同辈的眼光。而现在,她最在乎的,就是那个她仰望的君子,她不敢触及的隐秘愿望。
宫粉抬起头,看向疏荡,她愣住了。
疏荡前辈脸上的表情,既不是痛心,也不是纠结,不是着急,不是责备,不是怀疑,不是她所预料的任何一种。
因为疏荡此刻,面容波澜不惊。他苍蓝的眼眸那么深邃、那么冷漠,好似在观看一出无聊的戏剧。形同陌路,便是如此。
自己在疏荡前辈心中,难道一点分量也无吗?
心好痛,痛的快要死掉了。宫粉抓着领口,感觉呼吸困难。
然而宫粉瞥向疏荡的那一眼却被持寒认为是在求救,喝道:“休得左顾右盼!自作自受,还指望谁来救你!”
宫粉并不为自己辩驳,瘫坐在地上,捂住胸口。
“哼!证据确凿,她这是无话可说了吧!”又有好事的小妖道。
“持寒前辈!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宫粉和绿萼之间确实有过不愉快,或许可作为动机。当然,也只是推测。这毒药的原材料她也有一半。如此看来,宫粉的嫌疑确实最大。”修玉越众而出,高声道。
大珠小珠落玉盘,深为清朗悦耳。
“然而,修玉还有两个问题不解。不如,宫粉你来为我解答?”
☆、第四十八章 渡厄魔咒
宫粉抬起头,对上修玉亲切鼓励的目光。
“第一,你是如何得知竹髓丹和莨菪片混在一起可制毒药的?第二,新桓提供的药材里并无莨菪片,你从何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