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唯一的问题,便是确保洒金绝对站在自己这一侧。这一点,苍耳并不担心。
洒金比苍耳更加厌恶宫粉和绿萼。而且,洒金那傻丫头已经彻底沦陷在苍耳的温柔陷阱里,还指望着妻凭夫贵呢!
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没想到洒金会一力承担下来,苍耳既感动又愧疚——他从来没有为洒金考虑过。
“荷花前辈,不用再审了,都是我做的。我妒恨宫粉身居高位,所以设计诬陷她。洒金是被我胁迫的。”
“不,是我做的,与苍耳无关。”事到如今,洒金还在一味为苍耳辩白。
两个孤独的灵魂,在遇到彼此时就已不再孤独。然而他们却不自知,一心念着此前的不甘,忽略了眼前的温情。
真相大白,宫粉无罪,洒金和苍耳被处以极刑——打散魂魄。
原则就是原则,清舞一向手腕强硬,任凭宫粉等如何求情也不会更改决定。
这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第六十章 天真一世沙华
看热闹的小妖早已散去,宫粉呆呆地立在厅堂中央,不辨神色。
“宫粉,你……”修玉看着宫粉惨白的小脸,赶紧过来询问。
“不!”宫粉竖起手掌,制止了修玉的问候,“什么都不必说,请让我独自安静一会儿。”
疏荡仍站在原来的位置,远远投过一瞥,终究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只过了几日,为什么大家都变得如此陌生?疏荡前辈、修玉前辈、沁蕊前辈,他们都不相信自己,不再关爱自己。同族姐妹更是要谋害自己。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宫粉病了。这也难怪,任谁在阴暗潮湿的花牢待三天,不生病才怪。
新桓来诊断过,并未开药,只嘱咐她宽心。心病不除,药石难医。
即便洒金和苍耳要置她与死地,可终究是曾经携手走过的伙伴,看着他们灰飞烟灭,宫粉逃不脱良心的谴责——若不是她霸占着这个本不该属于她的位置,而是能者得之,就不会发生这种惨剧了吧?
宫粉准备去看望绿萼,告诉她自己要辞去职务的决定。这一次,无论谁来阻拦,她都不会再改变心意。
不欲在路上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宫粉选了一条小路。她知道黄风怪的危险,可是此时她的心很痛,痛到顾不上在乎潜在的危险。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宫粉的心骤然缩紧,她不敢回头。
不会这么巧吧?真的遇到黄风怪了么?或许是命该如此?
“小宫主,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宫粉舒了一口气,还好,是沙华。之前因为沙华说前辈们的坏话,宫粉对他很不客气,以致不欢而散。现在想想,真的很惭愧。
“沙华,对不起!你好意来救我,我却对你那么凶。”
“你没事就好。我知道,有她在,一定能为你平反。”提到“她”,沙华的眼神里难舍柔情。
“他,她?哦,你说的是荷花前辈吗?你们认识?”
“嗯,见过。”
见到沙华,宫粉将连日来的委屈暂时抛之脑后,只余下故友相见的欢喜。一提到清舞,宫粉满脸的崇拜。
“我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女子,而且那么聪明、霸气。可是,之前有传闻……算了,传闻而已,当不得真。”
宫粉曾因为疏荡而推崇清舞,又因为疏荡的态度而怀疑清舞的品性。可是疏荡前辈就不会被蒙蔽吗?他不也因为所谓的证据而认为自己是凶手?
从今以后,宫粉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什么传闻?”沙华有了兴致。
待宫粉将凌洢帝姬的话转述给沙华,他怒道:“哼!真是无稽之谈!”
宫粉歪着小脑袋看向沙华:“沙华,你和荷花前辈很熟吗?她之前是怎样的呢?为什么会被仙界惩罚堕妖?”
熟吗?沙华想,清舞是他在这世间第一个朋友。他曾养过柽柳沙鼠、眼镜蛇、沙蜥这些宠物,也与景天、萝藦、仙人掌等作伴,可是他们都称不上是朋友。
他们只一味地惧怕他,监视他,将他的事情汇报给风华大王,却对风华的作恶多端只字不提。
沙华往往睡了一觉,就发现自家的领土又扩大了一倍,之前遥望的城堡、人类统统都不见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宠物们也推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