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年人面有难色。
“我需要这个消息,”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厚厚的信封,静静地递到桌面的中心。“尽快!”
中年人一见那信封,脸上的为难顿时销声匿迹,动作自然地将那只信封揣进口袋中。
“我会尽速给你消息。”
“很好!”寇尔露出满意的笑容。
躺在床上的葇亦睡得正香甜,却感到有人戳她的肩膀,令她十分不舒服!她直觉地认为是服侍她的小女佣趁着没人时跟她开玩笑,这是她们不时会有的游戏。
“玛丽莲!别闹了!我还没睡够呢!”
葇亦推开那只戮着肩头的手,眼皮还来不及睁开,就把脸埋入被里,又沉沉睡去,但玛丽莲是怎么搞的?以往都会就此停手,今天怎么如此不识趣!
“嗳!你今天是怎么了?”她终于不耐烦地坐了起来。“都跟你说……”
猛映入眼帘的是两道利剑似的目光,登时,她整个人清醒了!
只见飞狐坐在床边,满脸凝肃地瞪视着她焦距尚未完全对正的瞳眸,难……,难道她刚刚在睡意朦胧间所说的话露了破绽……
果然,飞狐沉沉地开口了。“已经下午三点了,是不是该准备离开?”
“嗄?离开?”不知是佯装出来,抑是天生如此,她一脸懵懂地望着他。“我们要到哪里去呢?”
“不是我们,”飞狐站起身来。“是你。”
“我?我能上哪儿?”葇亦眨眨天真的绿眸道。
她倒问得很顺口!飞狐心中冷哼一声。“这和我无关,昨晚就说好的,你只能在这里待一夜。”
“可是……”她低下头,语气嗫嚅。“我……我走投无路……”
“是吗?”飞狐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用流利的法语没来由地说:“你的法语说得十分道地。”
“是呀!我都是讲法……”冲口而出后,她才发现自己原先都是说国语,他怎知道她会说法语?难道是她在睡梦中……
法语是葇亦自小惯用的语言,来到台湾后,整日接触的是母亲的语言,虽不觉陌生,但在此时此刻,意外地听到自己的第一语言,不禁备感亲切,在理智来得及阻止之下,法语已自唇舌间琅琅流出,要住口已经太迟了。
她抬眼瞄了下脸色阴沉的飞狐,极力掩饰地说:“我继父是教法语的……”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说出真话?撒谎不是你的专长!”飞狐将一份报纸扔到她面前。“尊贵的公爵千金!”
葇亦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摊在床上报纸所刊的一张照片,那是父母亲与她在机场的合照和访台的报导。
“可……可是我真的是被人绑架呀!”
飞狐冷冷地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清丽面容,抿着嘴不作声。
今天早晨他在附近的早餐店随意翻着报纸,竟在不意间发现了这则几天前的新闻。他不愿相信自己所见,也不想怀疑葇亦在前一夜对他所说的一切。
但几分钟前,葇亦在睡意惺忪之际所冒出的法语证实了他所有的疑虑,然而,见她急急解释的模样,一时间,他竟无法决定该对眼前这个闪着无辜瞳光的美少女怒目相向,抑或置之不理。
不过,有一点是很清楚的,他绝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我不管你是什么情况,”他严肃地看着她。“在三分钟之内,你就把自己打点好,离开这里。”
“这怎么可以!”葇亦不禁自床上弹跳起来,玩都还没玩到呢!她可不想就这么回家。“我真的是被人绑架……”
“我不清楚,也不关心,何况放羊的孩子所说的话,又怎么能相信!”
他毫不动容地将她拉进浴室,把她的衣服塞进她怀里,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给你三分钟!”说着,便把浴室的门关上。
葇亦看着面前的黄色计程车良久,终于迟疑地坐上车。
“麻烦你务必送她回去。”飞狐递给计程车司机几张大钞道。
车子离昨晚过夜的小屋越来越远,看着飞狐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葇亦有千万个不愿。
这个臭男人!竟然这样放她鸽子,外面的世界她还没看到,就这么返回那个被家庭教师和佣人环绕的“美丽家园”,她还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