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睁开双眼的同时,她不由得开口出声。“车子怎……”
她的话尚未说完,嘴巴便被一只巨掌给狠狠按住了。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无法出声的葇亦只得张着大眼,无奈地滴溜滴溜转着,不一会儿,只见几部跑车以极快的速度与他们擦身冲过。
静待几分钟后,飞狐才再次发动跑车,自路旁阴暗的侧角驶回公路上。
车子再度以极快的速度前进,只是这回是反方向。
饭店中的总统套房仍亮着灯,一个高雅柔美的身影怔怔伫立在窗边。
“夜深了,亲爱的。”爵爷坐在床上看着凝望着黑夜的夫人。
“是呀!夜好深,”夫人幽幽地说。“一想到我们的葇亦宝贝此刻不知在哪儿挨饿受冻,我就……”
“别在这样折磨自己了,”爵爷不由得起身走过去,怜爱地搂着妻子。“葇亦不会有事的!瞧!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吉人自有天相,
“可是……”夫人忍不住为行踪未明的爱女忧伤落泪。
“她一出世你不就带她去算过命吗?”爵爷压抑心头的忧伤,刻意用乐观的语气安慰夫人。“命理师不是曾说她有一辈子用不完的福气吗?”
夫人抬头望着爵爷,凄然一笑。“是呀!一辈子用不完的福气……”
“夫人,别这样!”见爱妻如此忧伤,爵爷也忍不住鼻酸,紧拥住她。“葇亦不会有事的!我们要对她有信心!”
夫人在丈夫怀里点点头,轻叹一声。“葇亦宝贝,她如今究竟在哪儿呢?”
略带咸味的夜风在徐徐吹着,一部性能极佳的跑车无声地在这一间位在海边废弃的小屋前稳当地煞住。
不一会儿,飞狐壮硕的身影跨出车外并快步绕到另一边,让葇亦下了车,一起走进小屋,两个身影在这样的夜里相连,似乎成为一个影子。
“哎呀!好痛!”葇亦重心不稳地摔到地上,吃痛地喊着。“你干么那么用力推我?”
“没拿脚踢你已经算客气了!”飞狐气急败坏地说着,语气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意。
从小就被父母呵护在掌心里的葇亦,身旁的人哪一个不是对她以礼相待?就连那群绑匪对她也带有几分敬重。哪像现在飞狐这么拎小狗似地将她从外面提进来,又像扔垃圾似地将她抛在地上。
登时,她气上心头,不由得连哼几声。“我只不过喊了你几声而已,你居然没肚量到……”
她的话尚未说完,飞狐已经迅捷地掏出一把枪冷冷地直戳在她额头上——
一时间,葇亦简直惊呆了,只觉额头上乌亮冰冷的枪管,带着肃杀的冷硬,然而比额头上随时要让她脑袋开花的枪管更显杀机的,是持枪的飞狐。
葇亦无法说话,只能怔怔地看着飞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地瞪视着她,手中的枪冷酷无情地戳指着她细致的额头,仿佛随时手指一扣,她便要含恨九泉。
“你差点坏了我的事,”飞狐的声音有如地狱来的勾魂使者似地教人不寒而栗。“简直找死!”
看着飞狐冷硬如钢的脸上杀气重重,葇亦睁着惶骇的绿眸,似乎无法对焦,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是你耽误一个杀手任务的下场!”飞狐毫不动情地说着,眼看着就要扣下扳机。
而葇亦的绿眸一动也不动,整个人似乎吓呆了。
半晌。
“这个黑得发亮的东西真的是枪吗?”葇亦的嘴里骤然冒出这一句。
飞狐不由得一怔,这女孩在说什么?难道不晓得他要杀她吗?
只见葇亦像是逗弄宠物似兴趣浓厚地伸出手,用指尖试着轻轻碰触了下那戳指着她的枪管,嘴角竟漾出趣味十足的笑意。
“你刚刚说什么杀手?”她看着他,明亮的眼神里充满惊叹与艳羡。“你是杀手?这么说来,这枪是真的喽?”
“你忘了先前在你身边的人是怎么倒下的吗?”她的健忘真让他吐血。
“我当时忙着尖叫……,”那看着他的绿眸闪着极无辜的光。
居然有这种事!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场面,一时间,飞狐竟不知要继续摆出杀气腾腾的面孔才好,还是该跌倒。
只见葇亦纤巧的指尖探险似地沿着那冰冷的钢管轻抚向枪膛,甚至抚上他握枪的手背,及贴在扳机上的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