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狐!葇亦无声地唤着,急急走到神坛前,她就知道,她的飞狐不会死的!他要看着她,一生一世地……
当她走近,见伊人转过身来,不禁欣喜若狂,忘情地掀起头纱,然而定睛一看,整个人登时像被冻住似地呆了,寇尔?
经过几分钟沉默后,葇亦像作噩梦似地惊叫起来,在众人明白怎么回事以前,葇亦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葇亦在婚礼上突然昏厥和飞狐被处刑的消息分别在报章媒体大幅刊登好一阵子,所幸很快就被其他热炒的新闻给取代,但仍不时成为民众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不过,这些消息都不影响这个小房间的安静。
这是巴黎市内中下收入的住宅区,这房内的摆设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无一长物,简单得很。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东方男子蹲坐在窗台上,开着小窗,迎着冷冽的空气,有一下,没一下抽着手中瘪扁的香烟,一根完了,接着又一根,直到一声细弱的呻吟从床上传出,才回头淡淡地瞥了一眼。
“……这……这是什么地方?”床上的东方男子把逐渐清醒的眼光转向抽烟的男子。“……老……老狐狸……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狐狸懒散地喷出最后一口烟,顺手把烟蒂掘进烟灰缸。
“我不来,你活得成吗?”他的语气仍是漫不经心。
那男子仰着脸吐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己……没想到你会来。”
“我能让你这个臭小子坏我这只‘飞狐’的一世英名吗?”老狐狸姿势不变地蹲坐着。“我早说过,你不适合当杀手,见到女人就心软,特别是那个不中不西的小丫头,啧啧!”
葇亦!提到葇亦,飞狐的心便隐隐作痛,新婚的她,此时应该在有阳光的地方度蜜月吧!她那湖水般的绿眸衬着花般甜蜜的笑靥,在阳光下会更加灿烂……
“喂喂!”不知何时,老狐狸已走到床边,不客气地敲了敲他的头。“脑袋里别净装那些风花雪月,该干点正经事了!”
飞狐对葇亦苍凉的情思在顷刻间全被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硬生生敲掉了。
他下意识地动动身子,意外地发现四肢并没有想像中的沉重,却闻到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恶臭弥漫着整个房间。
“什么味道这么呛鼻?”他忍不住掩住鼻端,坐了起身。
老狐狸却若无其事地坐回窗台,又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悠哉点燃。
“臭吧?”他喷了口烟,朝飞狐挤挤眉。“这可是治你皮肉之苦的仙丹,同时为了要早一点把你薰醒,我又加了几味特臭的草药。”
这时,飞狐才发现自己全身敷满了奇臭无比的黑色膏状物,不禁感到啼笑皆非,难怪老狐狸要坐在窗口边。
飞狐倏地站起身,便一头冲进浴室,忙不迭地打开水喉,让源源的热水从莲蓬头澎湃泻出,因为他再也受不了这一身的恶臭了!
经过一个钟头的冲洗,草药的恶臭已消,飞狐总算能放心地走出浴室,却不意看到桌上摆着一堆文件以及几天前的报纸,上面正刊登着飞狐坐电椅,受刑而死的消息。
“你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把我弄出来的?”他看着报上所刊登的消息问。
老狐狸笑笑,掏出一把枪和钞票。“瞧见没?这两样是所向无敌的法宝!”
飞狐不觉莞尔,明白老狐狸一定是威逼利诱监狱里的看守人,找到与他体格雷同的死刑犯人,偷天换日地将他从死神的手中抢救下来。
“咦?这报纸怎么被剪成这样?”他微蹙着眉心,拿起被剪掉一个大窟窿的报纸,奇怪地问道。
“这你就别管!先看看那下头的文件。”
“文件?”飞狐翻看着摆在报纸下的文件,随口念着。“毕氏大楼产物保险投保的原始资料,还有磁片?老狐狸,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要让这玩意儿从电脑里弄掉,”老狐狸语气轻松得像在话家常。“反正这只不过是戏弄,伤不了人的,瞧!电脑都给你准备好了!”
飞狐点点头,在电脑面前坐下,开始熟练地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这个毕氏集团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老狐狸,飞狐一面打着电脑一面想。老狐狸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老天要保佑这栋大楼就别有事,否则一旦他把这投保资料从保险公司的主机里弄掉的话,肯定会有一场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