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横纵说到最后,终于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右手冲动地撕掉她下身的薄裙。
“啊——”陈梦殊吓得尖叫起来,接着便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她哭得凄迷无助极了,像是一个失去父亲依靠的迷失儿,每一声抽泣,仿佛都是肝肠寸断的悲伤。
明知这一切都是她存心惹起的,明知她的哭泣也有作假的可能,但那哀怨的泣声竟令聂横纵感到于心不忍。但同时却又气自己面对她有意的挑逗无法自持,气自己明知被她捉弄却每每对她不由自主的心软。
他咬牙切齿地狠狠瞪视着被压在自己身下的陈梦殊,一股严重的挫折感疯狂地啃啮着他的神经。若按自己平时的作风,早就肆虐地蹂躏起她,然而,此情此景,他看着已泣不成声的陈梦殊,却下不了手。
久久,聂横纵朝椅背恨恨地击了一拳,自躺椅上弹跳而起,并顺势狠力地抓住陈梦殊的双臂,将她自椅上抬起,重重往地上一扔。
眼看陈梦殊犹自呜咽地哭个不停,聂横纵带着盛怒,胡乱地替她扣好衣服,将自己的外套披上她的肩膀。
“要是让我知道,”他毫不留情地捏住她的下巴。“你敢随便勾引‘七海帮’的任何人,我就马上把你送给阿狗,让你回去做你的水叮当,听到没有?”
陈梦殊哭得更厉害了,聂横纵转身过去打开书房的门,不理会她嘤嘤的哭泣,粗暴地将她推出门外。
“你现在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说完这句话,聂横纵便绝然地将书房的门“砰”地关上了。
聂横纵靠着关上的门,这扇门隔离了陈梦殊哀戚无依的哭声。他深吸了几口气,想起在适才的激情时刻中,陈梦殊轻贴在他耳边迷醉的微喘,萦绕在他鼻端隐隐的体香,一股才刚消失的燥热却又在他的血管里窜流起来。
他恨恨地骂了几句,转身打开门,陈梦殊已经不在了。
陈梦殊!这个只有十六岁、却带着成熟女人娆媚的小妖精!聂横纵拿起外衣,飞快地往外走去,跳上自己的法拉利。这原本该是平静的夜晚,全被这小妖精给搅得乌烟瘴气!
红色的跑车像火一般窜进车辆已稀疏的街道,朝着城市内纸醉金迷的一角迅速地冲去。
“小梦,”何若梅看到女儿失神恍惚,懒懒地靠躺在床上的模样,不禁担心地摸了摸陈梦殊的额头。“你还好吧?生病了吗?”
“没有啦!”陈梦殊将头一偏,避开何若梅的手。
何若梅怅怅地收回手,记起了陈梦殊从书房哭哭啼啼回来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她和聂横纵独处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何若梅不安地想着,为什么她会哭得那么伤心,难道聂横纵将她……
“小梦,”何若梅急急轻摇陈梦殊的肩膀。“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哭得那样?是不是聂横纵他欺负你了?他怎么欺负你了?”
陈梦殊像是从梦中惊醒地对何若梅投了一眼,随即翻过身去。
“小梦……”何若梅忧悒地看着女儿的背影。
聂横纵!陈梦殊咬了咬牙,将脸埋进枕头里,心中气恼何若梅提起这个名字。自从那晚以后,聂横纵每看到她,眼中就充满冷漠的鄙夷。有那样眼光的,应该是她才对!是他要将她当货物出卖,应该是她要用那种不屑的目光瞪他才对呀!
可是,在聂横纵这冷淡的眼神下,她竟难过得抬不起头,心痛得想哭。她不明白原因,只是气自己的不争气!或许她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
陈梦殊猛地怔了怔,离开这里?!对呀!她早应该离开这里,为什么在那天晚上以后,自己想离开这里的念头突然淡了,淡得到现在才想起。她是应该逃跑的,聂横纵说过要把她卖掉的,她才不会让他得逞!
想着想着,陈梦殊一骨碌地坐了起来。
“小梦!”何若梅被她骤然起身的动作愣住,看着她在收拾东西,不禁奇怪地问:“你在做什么?”
“嘘——”陈梦殊压低声音。“我要离开这里,你可别说出去!”
“离开……你要去哪里?”
也许是当年被聂天雄追杀的恐惧未褪,何若梅在这过去的一年里,从没想到要逃离这个地方,她甚至连这幢豪宅院落的大门都未曾跨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