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医生对她露齿而笑,职业性地检查她的伤势。
“我怎么……哎呀?!”季白雪这才发现自己不但说话无力,而且无法动弹。
“觉得怎样?”医生柔声问道。
“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我好像动不了呢!”她发现自己全身里着绷带。
“那当然,你发生了车祸,记得吗?”医生替她将薄被盖好。“你因为轻微的脑震荡而昏迷了好几天,多亏米契夫人照顾你呢!”
“米……米契夫人?”季白雪讶异地望向米契夫人。
“我只是奉命行事。”米契夫人依旧面无表情。
“还……还是要谢谢你呀!”她微微一笑,无力的眼底闪着真诚。
米契夫人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静静地开口。“不客气。”
“我帮你打了止痛针,”医生笑着吩咐。“不过,等四个小时一过,你可能又会痛起来,到时候你要忍耐点。”
“我有点呕吐的感觉。”
“可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不用太担心。”医生的笑容仍旧带着保证的稳定。“听说车子翻了几次,你很幸运,现在这些伤只要安心静养一阵子就会好。”季白雪的眼光溜过围在床边的人。“安……安特洛呢?”
虽然已经知道安特洛的身份,季白雪一时仍叫不出那个称呼。
“噢!”米契夫人简短回答了她的问题。“外出了。”
季白雪骤然发现,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告诉她安特洛的身份,难道是安特洛有意对她隐瞒这件事?
她仍然疲累的眼神再度从众人沉默的脸上瞥过,看来,这个问题只有自己亲自问安特洛本人了。
开门的声音极轻,安特洛几乎脚步无声地走进来,坐在床边的女侍连忙起身行礼,安特洛微微颔首,径自将目光调向躺在床上的人儿。
沉睡在床上的季白雪全身满是绷带,甚至姣好的脸颊上也贴着纱布,尽管如此,她看来依旧清灵美丽,那被绷带裹住的脸蛋显得十分娇小脆弱,着实教人心怜。
她是这么的年轻。安特洛不觉细细打量着那张仍合着双眼的面孔,二十二岁?是吗?若非当初调查资料上写得一清二楚,他还真会认为她不满二十呢!那一张睡脸仍有着稚气未脱的柔怯纯真,谁会料想得到她竟能逃脱班尼那帮匪徒的魔爪,她的勇气与机智着实深深教他刮目相看。
然而,那场险些让季白雪丧生的人车追逐。至今想来,仍教安特洛感到惊心动魄,他不禁在心底歉疚地叹息,若不是因为当初自己在忙乱中把胶囊交给她,今天她就不会无故遭受到这样的灾祸。
忽见她眉睫微颤,她要醒了吗?她会不会怪他保护不周?会不会怪他援救得太迟?在这一连串不安的疑虑中,安特洛不由得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屏息以待。
季白雪缓缓睁开眼睛,一见站在眼前的人竟是安特洛,不禁露出微笑。
“嗨!”
那有如花蕊骤绽的笑靥教安特洛的心头不由自主轻颤了一下,他不觉走上前去,伸出双手,轻捧住那缠着绷带的小脸,俯下身去,冲动地吻了吻她的前额。
季白雪错愕地承受着这倏然停留在额上的温柔,一股混着阳光气味的薰衣草香似有似无地在她鼻端飘荡着,这是来自安特洛身上的味道吗?她不敢确定,可是却让她有种仿佛有道暖流柔柔窜过全身似的感觉。
“感觉好一点了吗?”安特洛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唐突的举动,眼光极柔和地停留在她的脸上,知道她英文不好,试着用最简单的英文与她沟通。“很抱歉,最近忙了一点,一直抽不出时间过来看你。”
她微笑地摇摇头。“当王子是件很辛苦的事呢!”
安特洛怔了怔,不自在地笑了笑。“真糟糕!被你知道了。”
“我看到你的画像。”她咬咬唇,为自己早先错误的假设赧然。“其实也不用这样瞒着我呀,王子的签名可比好莱坞明星的签名还要有价值呢!”
这个女孩!他不禁轻松一笑。“我是怕你知道后,心里反而会有负担。”
她抬起眼,瞅着他。“你不会因为我在台湾曾踢你、咬你,还害你被赶下车,而把我带到这里来审判我吧?这不是一个好王子该做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