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洋人?怔呆的季白雪猛然想起眼前的人在几秒钟前对她猝不及防的无礼举动,胸中一把无名火就立刻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哼!这个毛茸茸的外国色狼。她立即抡起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那人的脸上挥了过去。那人似乎不防她会出全身之力挥出这一拳,马上应声而倒,在电车进站的时候,仍昏眩得直甩头。
“可恶的家伙!”季白雪顿时怒发冲冠,气得直跳脚,拳头仍紧紧握着,只要这人轻举妄动,她就会毫不客气地再补他一拳。“色鬼!那可是我宝贵的初吻耶。你竟然……”
但是那人显然听不懂她的话,只懵懵地盯视着她几秒钟后,在电车门缓缓打开之时,便迅捷地自地弹跳而起,飞快地奔出车厢,一如他无声无息地窜入车内般。
站内等车的人迫不及待地拥入车厢内,季白雪微喘着气,把整个身子抛回座位,车内在瞬间变得有些嘈杂,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往窗外望去,随着车身的晃动,一切又如她初初跨进这节车厢一样,仿佛没有刚刚那个鲁宾逊似的外国人,而刚才的“夺吻”事件,像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是一家装璜典雅的咖啡屋,浪漫的音乐在空气中轻柔地飘扬着,季白雪正心满意足地倚在贺志函——她青梅竹马的童伴,也是她梦想多年的白马王子,宽阔的怀抱中。
“志函。”她的声音甜得像掺了蜜一样。“我好幸福喔!就让我这样靠着你直到永远吧。”
“小雪。”贺志函温柔多情地轻轻扳过她的双肩,低沉的嗓音如春风般吹过。“我不能爱你,因为你把你的初吻给了色狼,而且还是外国色狼。”
“不!志函。”对她而言,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再见!”贺志函站起身,走了出去。
“志函——”
她不由得追了出去,却被一个人迎面抱住。她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堆枯草似的毛发。
那人张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就是那个外园色狼,鲁宾逊哪。哈哈哈!哈哈哈!”
“滚……滚开!”
她心急地要挣扎大叫,却出不了声音,眼见这个洋鬼子色狼将她越抱越紧,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拼命想喊出声,声音却出不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座办?
“哇!”
等季白雪惊吓得自床上坐了起来好一阵子,才发现自己张着嘴怪叫不停。
“小雪、小雪!”母亲的声音随着叩门声响起。“你怎么了?”
“啊?”她喘着气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没……没事,我没事!”
“没事就别叫得这么大声,怪吓人的。”听到她高声的回答,母亲的语气安心不少。“快点起床,早饭已经好了。”
季白雪犹自喘着气,回想适才的梦境,贺志函,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长得浓眉大眼,玉树临风,是自己心仪多年的对象。
我不能爱你,因为你把你的初吻给了色狼,而且还是外国色狼。
她猛地记起贺志函在梦里所说的话,不禁心惊得起了满身疙瘩。啊!幸亏是梦。她暗松了一口气,乍然发现自己浑身是透湿睡衣的汗水,得先洗个澡了。
“小雪、小雪!”母亲的叫喊又猝然在门外响起。“动作快点,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上班?她懵懵呆了呆,才惊醒似地想起,啊!对了。今天开始上班。想着想着,她不经意地看了下闹钟。
“哇——”
她又忍不住大叫起来,真要迟到了。闹钟怎么没响?季白雪顺手抄起闹钟一看,闹铃被按掉了,这一定又是自己在闹钟大响的当儿迷糊地顺手关掉的。这……怎么办?她急急跳下床,匆匆翻找着上班要穿的服装。
屋外艳阳初起,晨风清凉。
季白雪,二十二岁,大学应届毕业生,这是她正式踏入社会的第一天。
八点五十五分,快来不及了。穿着端雅套装的季白雪,踩着高跟鞋,朝着就在眼前的公司,没命地狂奔着。早上才匆匆洗去的汗水,现在又重新出现在她薄施脂粉的俏脸上。
汗水沿着发鬓滴流而下,她忍不住抬手挥汗,放下手才发现新穿上的长袖米色套装上有了她挥汗的明显证据,右手衣袖沾着脂粉的汗渍,令她内心急得大喊糟糕,但是没时间懊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