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雪不知自己被囚禁在这里已经几天了,望着高出她几倍的小窗从亮到暗,从暗至亮,那是她眼前仅有的光源。
她紧拉住身上单薄的衣衫,抖缩在一角,在这渐入深秋的天气,又是无一长物的地窖,空气冰冷得令季白雪神经麻木,两眼也因久未进食而晕眩着,不晓得对方为什么还迟迟未对她下手。
班尼把她抓来,置之不理地拘禁在这里实在毫无道理,难道……季白雪感到一股森寒猛刺背脊,冻得她难以呼吸,难道班尼知道那藏着重要文件的胶囊已经不在她体内?
不!不可能。安特洛曾告诉过她,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再说,就算班尼知道胶囊不在她身上,却还拦截她,将她禁锢在这里……这……说不过去,还是……
季白雪心骤然一缩,难道班尼认为她知道安特洛的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要拷问她?或者藉此要挟安特洛?
想到这里,季白雪不禁感到好笑,班尼要真这么做的话,还真愚不可及。但是,继而一想,若班尼果真这么认为,他肯定会不择手段,极尽残酷之手段来逼自己就范。
要是班尼真的这么认为,他会怎么做呢?而安特洛!安特洛会来救她吗?就像上回那样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抢回来。但是,安特洛会知道她在这里吗?恍惚间,班尼阴森的冷笑似乎夹杂在安特洛温柔的低语中,在地窖中回荡起来,季白雪不禁毛骨悚然。
“班尼,到底要怎么处置那个中国妞?老把她搁在那里也不是办法。”
“还没死吗?”班尼在自己的华宅中啜饮着美酒,声音冷淡地问。
“不晓得东方人的命是不是比较硬,她还活得好得很哩!”
班尼鄙夷地冷哼了一声。“上回就是因为你们的粗心大意,让她逃了,害得我这回不得不多加小心,怀特斯那儿的情况如何?”
“怀特斯说他的诊所附近有很多便衣警察一天二十四小时徘徊不去。”
“都是你们这些误事的家伙。”班尼的火气似乎上来了。“害得我的计划受到阻碍,怀特斯没办法动刀。”班尼似乎想到什么沉思了一下。“好吧!你们两个,马上把中国妞换到另一个地方,明天,不管怎样,明天就叫怀特斯动手。”
“要动手了?”
“还是早点解决好,免得夜长梦多。你们两个听好,要是又让那中国妞逃了,唯你们是问。”
这两个接受命令的砮喽相觎了一眼,看样子,警方又要为一件新增的案件大伤脑筋了。
“殿下!”温瑟快步地推门而入后才发现自己的莽撞,立即向安特洛行礼。
“有消息了吗?”安特洛立即自洛可可式座椅上弹跳而起,脸上净是期盼。
“不!”温瑟歉然地低下头。“我们尽力追查的结果,是那天的确是看到一个东方女孩和一个妇人走在一起,后来女孩进了一部轿车,那妇人却不见了。”安特洛颓丧地坐下来。“这和你昨天告诉我的没两样。”
“殿下……”温瑟欲言又止地望着安特洛。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温瑟。”安特洛斜靠着椅子,抚着面额,瞥向窗外。“对于这个绑架案,我应该束手不管,应该专心应付订婚礼的事宜。”
温瑟沉默地看着他。
“可是……”安特洛像是要为自己的态度辩解似地。“我既然答应小雪要让她安全回到台湾,我就该信守诺言。”
“殿下!”温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不知殿下有没有发觉,殿下总是称呼季小姐为小雪,这是季小姐的昵名吗?”
“……”安特洛脸色微微一变,默不作声。
“我知道季小姐对殿下也总直呼您的名讳。”温瑟的声音沉静一如长者的语重心长。“但是季小姐来自民主国家,所以比较不拘小节,而殿下也不曾介意,但是这些应该都过去了吧?”
我们散了!我不要当你的妃子!我宁可回去台湾当个平凡的上班族!
季白雪凄迷的话语骤然响起,安特洛似是被刺痛般地闭上眼睛。
“殿下!”温瑟低下眼光,不忍面对安特洛必须压制感情的苦楚。“我是来向您报告,布莉姬公主突然来访,现在正在阳光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