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她跪在抽水马桶旁,做好了要呕吐的准备,结果干呕了半天,呕得口干舌燥,却没有半点东西出来,正感气馁之际,一阵呕吐感又冲上心头。
“呕——”
她连忙弯腰,面向马桶,却什么也没有,倒是喉咙像梗到什么似地害她咳了半天,终于有个凉凉滑滑的东西跃上舌尖,她连忙吐到手掌心,仔细一看,竟是一颗红白胶囊。
季白雪一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努力思索了半天,竟想不起自己最近是几时得了感冒,吃了康得六百?
忙碌了一天下来,当季白雪走出这栋办公大楼时,已完全忘记早上莫名其妙的风波,心中只想着直到今天的工作接近尾声时,才摸清楚原来她这个职位的全名是“总经理秘书的助理”,不过,无所谓,她豁达地告诉自己,反正工作都差不多。
不过,她站在拥挤的公车里,低头叹了口气,心情上,多少还是有点郁卒。
就在季白雪心不在焉地望着车窗外一一掠过的街景时,身边突然冒出一记男性低沉的声音。
“小姐!请问那个胶……”这回是外国腔极浓,语调极生硬的国语。
不用回头,季白雪立即想到了早上那个色狼,背脊起了一阵凉意,暗叫:老天,这个黄毛色鬼怎么盯她盯得这么紧?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救命啊!色狼。”没让那外国男子说完,季白雪就扯起喉咙大嚷起来。
车内的乘客立刻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更想知道色狼的真面目。
“死色狼、臭洋鬼子、别碰我!”季白雪煞有介事地大喊。
大家不禁将愤怒的眼光投向那个满头满脸黄发黄须,高大的外国男子身上,只见他一脸问号地看着季白雪,似乎完全不懂季白雪在喊叫什么。
“小……小姐……”那个外形凌乱,不修边幅的外国男子径自朝季白雪伸出巨大的手掌。
季白雪逼真地尖叫起来,其实她自恃车上人多,根本没担心会再度被眼前这个“进口色狼”吃豆腐,只是想起上回不明不白地被这个洋混蛋夺去初吻,她就气愤难忍,此刻,她要借着其他乘客慷慨激昂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心,好好报报那回的夺吻之仇。
“哼!这个老外色胆包天,吃豆腐吃到台湾来了。”有人见义勇为了。
“瞧他一副满身是毛的丑样子,真让人打心底发毛。难怪会对女孩子毛手毛脚的。”有女性打着哆嗦替季白雪出气。
“这种人还能让他搭车吗?”有人更愤愤不平地喊了出来。
“赶他下车!”附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司机先生,停车!把这个色鬼老外赶下车去。”
“停车!赶走这个洋鬼子色狼。”
这声声忿忿的呐喊像怒潮般在车内汹涌着,公车司机也义愤填膺地立刻停车,那个满脸须发、不见轮廓的外国男子被怨声载道的乘客们愤恨地推拥到车门口,而后被人一脚踢下车。
“滚出去!老子不屑收你的臭钱。”司机伸张正义地补了一句。
车内乘客仍热烈谈论适才洋鬼色狼的余声未息,但车内的每个人都记不起受害者的面孔。然而,谈论的声音仍余波未尽似地,随着公车的晃动,乘客们兴致勃勃的谈兴似乎更浓了。
季白雪见车子再度往前移动时,除了松一口气外,还甜孜孜地回味着报复的快意,这下子可摆脱了这个不知从何而降的麻烦了吧!
邱秘书的和蔼可亲让季白雪工作的第二天很顺利,也让季白雪对前一天工作上的小小“郁卒”销声匿迹了。一天的工作下来,等着下班的季白雪一打完卡,便踏着轻松愉快的脚步走出办公大楼。
然而,就在走向公车站牌之际,她冷不防地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在她本能开口叫出声以前,一只巨掌已重重盖住她下半部的脸。
“嗯——嗯——”被擒抱住的季白雪,只能无助地发出闷闷的喉音。
对方将她抱得很紧,在被路上的其他人发现以前,她已被人往暗巷拖去,季白雪内心慌透了,心想这下子可真的完了!
“别嚷、别嚷!”那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季白雪听到那带着腔调的英语,心马上就沉下去,怎么这个外国色狼还这么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