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问伊栀夏吧!我能说的只有一句…”他轻呼了口气,好像其中夹杂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而后侧脸笑的苦涩,“对不起,我并不后悔…”
如果当年他不那么做,他现在面前站着的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尸体。
亲情是伟大的,可又是自私的,在所有的父母面前,只要可以救自己的儿女,他们愿意抛弃一切仁义道德。
贺莲晴听着贺世华口中传来那从未说过的三个字,一时间愣住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她什么都问不出口,那一句对不起就堵住了她的口,她惊慌无措。
这一句她等了十几年的对不起,终于听到了,可却比并不觉得开心释然。
这句话针对的不是他强行让她嫁给不爱的人,而是那个伊午,也就说贺世华到现在也不觉得把她嫁出去是害了她。
“爸…”贺莲晴轻轻的喊了一声,声音深沉而又无力。她从未有任何一刻会像现在这般觉得贺世华的心思如此之深。到了现在她也看不透他到底是爱她还是毁了她?
贺莲修也走了过来,看着失神的贺莲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这等着,我这就找伊晚问清楚。”
“……”
贺莲晴没有回答,靠在门框边目光空洞,好像灵魂已经离开一般。
见她如此,贺莲修心中无奈的叹气,赶紧迈步往楼下跑。
他才不会因为贺世华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方寸大乱,怎么看这些话都太凌乱了,他要找到真正的答案。
“修少爷,用餐…”
“不用了!”
冲王伯喊了一句,他快步的出了大门。
王伯无奈的看了已经开始用餐的贺世华一眼,有些担心的叹了口气,“修少爷好不容易回来吃一顿饭,怎么就这么不太平啊?”
贺世华手中的汤勺停了下来,视线放在面前的汤碗中,有些定神的皱起了眉头。
“王伯,你还记得二十年前为了莲晴愿意抵罪的那个少年吧?”
“啊,那当然。怎么可能忘记?多亏了他小姐才能安稳至今的过活。不过,他死的也太可惜了,亏您还想用关系给他少判几年,年轻人啊思想就是太薄弱了…”王伯一边说一边给贺世华倒水,一脸的可惜。
贺世华放下刀叉,靠在了椅子上,有些沉重的摇摇头,“唉,孽缘啊,真是孽缘…”
不管是当年贺莲晴跟伊午,还是现在贺莲修跟伊晚,这交叉在一起的缘分可能要毁了他们贺家。
王伯看他凝重了表情,他没敢再说什么,扭头看了一眼二楼,想到还未下来用餐的贺莲晴,随即又道,“我去请小姐下来…”
“她不吃了。你们近期别去烦她,唉,一个个的都不让我放心,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老爷,您会长命百岁的…”
“那不争气的玩意要是继续跟我对着干,我能熬到今年春节就烧高香了!”说到这里,贺世华气的牙根直痒,想到什么都跟他对着干的贺莲修就觉着吃什么都没味道。
而明天会再次召开盛世的股东大会,他已经把事情的紧急形态跟贺莲修说明白了,虽然在前夕又发生了这种不愉快的事,但贺莲修应该不会分不清轻重缓急。
如果这一次股东大会再出差错,盛世可能就要转手他人,而这个他,自然就是贺莲天。
说到贺莲天,想到他可能故意隐瞒伊栀夏的身份,贺世华表情随即又严肃了几分,他随即附耳在王伯耳边说了几句。
“你私底下派人去跟踪莲天几天,弄清楚他最近都在干什么…”
“…是。”王伯愣了一下,赶紧点头,而他心中的希望也随着这一个命令而烟消云散。
看来,父子的战争终究是要开始了。
另一边。
伊栀夏刚到了山下,一下车就冲送她下来的保镖鞠了个躬,而后在他惊愕的眼神中跑向了正好开过来的几辆公交车。
“少奶奶,您去哪?”
一看她并不是去商场,保镖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谁都知道莲修少爷宠自己的女朋友都宠上天了,她要下山买东西,自然会有他本人陪着,怎么可能会让他一个保镖跟着下来?
刚才的鞠躬是在向他道歉,因为她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