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挺漂亮的男人…
这年轻人的样貌在暗夜中也能感到其堪称艳丽,但是他腰背挺拔,倒是丝毫无狡童之气。他的眼瞳带着淡淡紫色,正是她巫女衣的颜色,姜岐一看见便心生好感。
不对——她眉头骤然一凛,却发现他稍稍露出的身体上遍布鲜血。那血液粘稠,分明不是一个人的鲜血。
身后躺着一些破碎的尸体,姜岐手中的贝扇化作刀剑,立刻低着他的心脏。那年轻人倒是不惊慌,只是拿来一只人手扔到了萤草的旁,小人儿便一口吞掉了那人手,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年青人伸出了双手,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拍拍。他的手很凉,触感很急促,看起来还带着几分礼貌。
“唔…所以你的意思是?”姜岐摸着下巴,看着青年点点头。她自然可以一下击杀那小怪物,倒是这青年想做什么,她可是感兴趣的很。她隐去手中的剑,笑嘻嘻的等着他发号施令。
那年轻人也笑笑不说话,只是坐下来从怀中拿出一根竹笛悠悠的吹了起来。这乐声悠悠扬扬的,足见其人心境平和,看他穿着芈姓族人的青紫色衣衫,性子倒是同他们不一样。
“嗯…”姜岐转过头去,发现好像是那年轻人叹了一声,她拔出手中的剑,那年轻人忽然拽住她的手腕跑了出去,就着那一大块肉便丢了过去。
姜岐大吃一惊,原来这年轻人还很大胆,他抱着他扯着藤蔓呼呼灌着风气便过去,姜岐眼睛抓紧,一下便将那正在吞食肉快的小人斩成了两段。那东西发出了嗷嘫的悲鸣声,剩下一口气也被年轻人就着石头砸死了。
姜岐嘴角弯了弯,便取来了那萤草吞进腹中,他瞬间便觉得周身脉络通畅,似乎将文字“吃”进了腹中。
那青年人收起小人血粼粼的尸体,偏偏却还在笑着:“岐舌草又名仓颉草,食之通天下之语。”
他说完了便不慌不忙的盯着那尸体,也不知做些什么。姜岐很是感兴趣,也陪着他在淡雾中站着:“这是岐舌国的国民,只要有岐舌草便会有他们。不过这群东西除了虚张声势没什么用。”
“呵…”那年轻人低着头似笑了笑,他的发有些偏紫色,在雨水的润泽下很是光滑柔软,姜岐伸出手去扯了两下,那年轻人只是回过头笑笑:“这东西百丈以外的生灵都被他吃个一干二净,不可不杀。”姜岐眼睛向着那一堆肉块努了努头,青年淡淡的敛起眉眼:“想要除掉一样东西,必定要了解他的脾性。予不过视其习性三月之久,收集血肉引诱他而已。”
姜岐嘴角坏笑一下,抱着这大男人直接便飞了过去,青年卑卑服服贴在她身上,过了悬崖便盯着她瞧,那双紫色的眸子中似有一簇火焰在烧着,姜岐听着他喃喃低语:“这便是力量…”
她挑挑眉:“那边的碎尸是?”
青年淡淡的将那些碎掉的尸块扔下山旁,口中的竹笛吹出一震凌厉的哨音,她周身都被那奔腾而来的苍鹰所带来的气流所席卷。成群的苍鹰结队而来,在悬崖边将那些碎裂的骨头吃了个一干二净。
姜岐看着那碎肉上的衣衫,分明也是青紫色的,她心中一转,略略有些吃惊:“这些人…是你的同族?你、你竟然将他们的尸身给苍鹰喂食?”
这要是放到祭师那里,估计会被打死吧。
虽然如此,姜岐贝扇下的嘴角却在笑。往往这些叛逆者却让人觉得有趣的很呢。
青年的淡紫色眼睛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闪着光芒,好似那啄食同族的并非鹰群,反而是那双冲充满着野性的双眼,这让姜岐想起了她曾经见过的人类征服者,商王辛也好,公子姬发也好,他们似乎生来就有复杂的心理,总是与同时代格格不入的孤独思考者。
“天葬土葬水葬,无非皆是挫骨扬灰,倒不如饲养这些活物,尚能用来攻击对手…”
姜岐听着那若有似无的叹息,眼珠却轻轻一转:“喂。那尸体比吾还美?怎么你看他不看我咧!”
那青年便转过头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俊美的脸上笑得很轻:“漂亮的女人总会带来灾祸,不如将她隔绝在可能性之外。”
这家伙、这家伙,真是个九转回环的心思。
姜岐笑得满面甜蜜,青年只感到一阵灼人的气势,如深沉的深潭遇到那焊然的火焰,逼得人不敢直视:“那可巧了!你们祭师大人命妾祝你们伐敌咧,恰好妾缺一个先锋官,就你了!对你,你名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