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杀虐重重,如何能笑得出来。”
姜岐看着那张面色淡淡的脸勾了勾唇:“世间背我叛我,我便偏要笑。”
“真是反骨的女孩子。”
姜岐看着那一向冷淡的面容静静的观望着淡色的流萤,她却安静了下来。很少见这男人如此的样子,那似乎忽然而至的身影与永远不会慌乱的心,倒是令她那可恶的好奇心越来越胜,那种有些怀恋温柔的神情,也许是他的恋人?亲人?友人?
姜岐看着指尖的流萤,轻轻的对着他慢慢吹气:“呼——呼。”
碧色的萤火虫被吹到男人的身边,姜岐眼色一闪,轻快的跳到对方的身上:“这东西真美,你说呢。”
玄言垂过头叹了一口气:“你是打算长到我的身上吗?”
姜岐倒是充耳不闻:“你喜欢这东西吗?看不出来,你还有些少女情怀。”
她本以为对方仍旧置若罔闻,没料到他倒是嘴角一笑,眼中似在怀恋什么:“是一个陌生人。”
哈?陌生人还值得他这么怀恋?真是奇怪的很。
那忽悠悠的便飞出去了,走之前却如同披甲骑士一般停留在姜岐的手心淡淡亲吻半下。吹入的风却让姜岐嘤咛一声,她就着身体的热度便蜷缩在了玄言的怀中。
玄言盯着那双猫儿般吊起的眼睛半响,终于认命般的将她抱在怀中。
姜岐的心中哈哈狂笑着,她喜爱看到这人一脸无奈的表情。
第二日二人是在一阵窃窃私语中醒来的,她方自醒来后还感到自己周身一阵天旋地绕,身下的温度倒是一直没变。
鬻熊的面色有些怪异,似言非语的犹豫半响昂,终于指着她喏喏而言:“女神大人,您身下那位…”周边的族人应声转过头去,只是似乎还隐藏着难忍的笑意。身下的温度渐渐过来,姜岐方才发现,自己又如藤蔓一般缠在身下男人,只是竞然被她整个人逼成了一根细直的柱子般。
姜岐尚还不满足的蹭了蹭腿,玄言睁开眼皱了皱眉:“闹够了下去。”
鬻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您的睡相真是不同流俗,您看秃族的首领大人都快要笑过去了。”
姜岐眨眨眼睛拍拍身下人的胸膛:“本神一贯如此,要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吗?”鬻熊看了看她,静静点头。
玄言整了整衣襟低声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问:“你还真的要去装那半仙?”
姜岐一把抓过对方的衣襟,那双可爱的媚眼儿眨啊眨的:“不是我,是我们。”
鬻熊果然是个果断的青年,他虽然在族内饱受排挤,但是却非常懂得交易。玄言手中轻轻掠过那排排的宝物,亦不禁轻声赞叹:“还魂草、白垩骨,你可真不客气。”
姜岐轻笑一声:“还要怪某个不懂得怜香惜玉之徒,若是乖乖被我杀死,我便不需要受如此重伤,你以为仙气流失仅靠你那些弱极的力量便能补充回来吗。”
世间最纯净的便是万物生灵,但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却是摄入上古神物的力量。玄言倒是对此不甚在意,只是看着那些四肢残缺、面容有墨字的行人奴隶,忽然突兀的轻轻出声:“大邑商现今的王倒是暴烈。”
姜岐便用掩住笑唇,脑海中却都是帝辛那张狂妄的面容与银色的眸子:“他啊,他想要万古为至尊,可惜周身满是桎梏,这人便要不顾一切挑战所有挡在他路上的人,甚至欲挑战女神呢。”
玄言却不知为何嗤笑一声:“人欲战胜神,何等的狂妄可悲啊。”
姜岐面色渐渐冷却,贝扇下的嘴角平直的抿在了一切。玄言,欲杀死女娲的你既然非神非人非仙,那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她看着那张带着淡淡讽笑的面容,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此为“人”的表情。他就如同那颗空掉的心脏一般,一向是无悲无喜,冷酷现实的执行着他的弑神计划。然而有时,她却又赞同于那不同流俗的、毁灭一切的欲望。
好奇心会杀死猫,可是她却无法停止这种好奇,因她有一颗躁动的心。
玄言便守在她身旁,看她三分真、七分假的摆弄着龟甲兽骨。
姜岐面色冷淡,亦无什么感情的轻轻出声:“后日出行,元。”
“身有恶疾。”那人唉声叹气的走开了。玄言忍不住低声道:“你此等说法未免太过模糊。”